了个白眼,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死死抱着床柱,扯着嗓子喊道,“反正本殿不去!”
“二殿下!”沈渊声音一沉,上前一步紧攥住了他的手腕,“莫要任性,你可知你留在江都县有多危险?一旦出事,梁万达必然会将你推到前方面对难民,届时你要如何应对?”
“跟在你身边更危险!”谢承泽瞪起圆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质问声声掷地,“你不就是想让本殿给你当活靶子吗?只要我帮了你,届时那些奸佞之辈都会以为本殿和你是一伙的,待来日回京,你想过本殿的下场吗?!”
“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你只在乎你的太子殿下能不能坐稳那未来新帝的位置!”
谢承泽双眸泛起了红,眼底是被大片倔强掩藏起来的委屈,蜷缩在最角落的边缘里不敢露出。
沈渊沉默了一瞬。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过这种想法,甚至隐隐有想过,如果将谢承泽强行拉到奸佞阵营的对立面,是不是谢承泽就会朝着好的方向而去呢?
可看着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的谢承泽,沈渊只觉失望涌上心头。
在二皇子的心中,百姓的性命远不及他的权势和地位重要。
他真是被这些日子的假象给迷惑得,差点忘了谢承泽前世是什么样的人,而人又怎么会轻易改变本性呢?
他自是逼迫不了谢承泽的选择,只能狠狠松开他的手腕,冷冷道,“臣告退。”
男人拂袖而去,摔门的声音异常沉响,像是在无能发泄着什么。
谢承泽抬起左边手腕,刚刚被沈渊攥住的地方留下了深深的红痕,道道火辣的知觉随着红色指痕微微颤抖,疼得他垂下了眸,气愤地撇了撇嘴。
“暴脾气,没老婆。”他小声偷骂道。
他确实不能跟着沈渊去其他县城。
一旦去了,他站在太子这边的立场就会清晰,那些奸佞之辈绝对不会愿意看到这一幕,毕竟他太受建帝的宠爱了,说个夸张的比喻,如果谢承泽开口说要一天抄一个大臣的家,乐得其所的建帝必然会答应。
那些佞臣,会愿意看到这一幕吗?
自然不会。
甚至会想方设法让他死。
届时,他的处境将比太子更危险,在建帝心中,自己固然很重要,但这个重要仅限于他不会妨碍到太子登基的道路,他只是个可以被溺爱的“吉祥物”,如果他“意外”死了,建帝最多也不过就是难过悲痛一段时间,而后借他之死,顺手肃清一下朝廷。
建帝又何尝不曾把他当过活靶子呢?如果建帝真的能保护住原主,原主又为何让两大高手寸不离身,又为何沉迷于培养死士呢?
没有人能真正的保护他,待建帝病逝,他的处境将变得更为尴尬。
所以谢承泽必须为自己时刻打算,模糊自己在朝廷之中的立场问题,等建帝病逝,他就立马自请封地远离京城,过真正自由的生活。
深吸了一口气后,谢承泽起身更衣,大步踏出了房门。
屋外乌云密布,唯有一丝金色的光线透过浓云滚雷,轻落在那人的身上,温暖又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