臜之地摸爬滚打出来的少年,骨头硬得很,暗暗较着劲儿,与太子“争风吃醋”地抢人。
后果就是被这狗太子故技重施,送去偏远的辽州之地学武。
就像他曾把大皇子赶去遥远边关,不破匈奴不得还;就像他诱使沈太傅请辞,带着沈渊离京游历学武,再待日后利用;就像他暗暗使计,让后宫嫔妃忌惮承欢殿,将两个公主和四皇子囚在各自的殿内,不得来承欢殿寻找殿下嬉闹;就像殿下永远都不会有伴读,不会分走他的一丝心神……
可殿下明明最是喜欢交友。
无迹甚至想过,是不是因为殿下太孤独了,所以才会偷偷溜走,让那孤魂得以钻了漏子,住进了这具躯体。
而殿下则成为了孤魂,飘走到了天上,认识了很多仙人,学了许多本领,而后终于愿意回来,继续当他的建安小福星。
思绪愈发飘远,突而感觉手腕被拉住,无迹回神,只见谢承泽不知何时起身,将他拉向火炕的位置,“今夜大抵是要与古老通宵备事,恐不能陪你夜寐,倒是此时可以陪你小憩一会儿。”
谢承泽不记得二皇子幼时的事情,生怕自己的迟疑拒绝会引得无迹的怀疑,因此动作十分利落迅猛,拉起被子一掀,便是平躺了上去。
他拍拍旁边的位置道,催促道,“抓紧时间,我们速战速决。”
无迹不由“噗”地笑了一声。
桃花眸笑得眯成一条缝儿,无迹侧躺在一旁,压下青年抬起的手腕,隔着被子将右手轻放在了谢承泽的腹部上,压出一道浅长的凹痕。
他轻声道,“属下身上风雪味儿太寒,便不必盖被子了。”
“殿下睡吧,属下会叫醒您的。”
谢承泽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古老的到来,让他心里轻松不少,因此卸下重压的他很快便陷入了睡梦之中,只是睡得依旧不太安稳,眉心时不时蹙起,似是遇到了什么困境。
无迹轻轻拍了拍被子,一下又一下,喉咙轻轻哼出了幼时殿下常哼的小曲儿,一如幼时在辽州习武时,为自己哼唱的安睡曲儿。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渐渐的,青年的眉心松了开来,无迹也闭上了眸,搂住那团温暖的躯体开始小憩。
他们都累了。
——
辽州这边会制作点心的人极少,沈渊好不容易才抽空找到了一个老师傅,虽做不出宫中那般精巧的点心,但其做的地方特色果糕倒也值得尝鲜。
一路上用内力保温着怀里刚出锅的果糕,沈渊回到县衙,便碰上了提着食盒准备去给谢承泽送点心的苏清河。
沈渊脚步一顿,看着满目欢喜似是要去见心上人一般的苏清河,目光落到那食盒上,眉心瞬间拧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