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瑜薄凉轻笑,手中的长剑因为过激的情绪而微微颤抖,“孤自然不会告诉你。”
他抬剑挥去,森寒的剑光闪烁着杀气,毫无半点犹豫,“沈爱卿且放心,待你逝后,孤自会以朝堂最高的出殡礼仪送你最后一程。至于二哥那边,孤亦会给出合理的解释,绝不让他伤心半分。”
寒凉的剑锋偏向沈渊的脖颈,沈渊神色紧绷,抬手去抵挡,然严重的内伤迫使他此刻无法出招,只能闪身躲避着来自谢瑾瑜的杀意。
剑锋砍下床梁一角,整个床榻都摇摇欲坠起来,沈渊翻身滚下床榻,抬手抓起木桌上的一个木碗挥向挽着剑花刺来的长剑,迫使它改变了攻击方向。
他语速极快道,“太子殿下可想好了!今世不同以往,如今大皇子手握重权,身边光是忠心的精锐部队便有三千,并不如前世那般好对付,殿下若是还想坐稳皇位,便不能杀臣!”
谢瑾瑜手中的长剑一顿,继而剑尖直直指向沈渊,冷笑道,“孤自会下旨遣他滚回边关,永世不得入京,若他不从,便是其心可诛,清剿了谋逆之人又何妨?”
“看来殿下并未看到第二道圣旨。”沈渊笃定道,“太子殿下不妨先去皇后那里确认第二道圣旨的旨意,而后再做决定。”
谢瑾瑜眉心微拧,前世相处十年,沈渊知晓谢瑾瑜的脾性,谢瑾瑜又何尝不懂沈渊,既然沈渊敢开口,那么第二道圣旨上写着的,必然便是大皇子可以抗旨不从的正当理由。
“太子殿下又何必心急,臣就在这里,总归是跑不掉的。”沈渊镇定自若地说道,眉间的从容让谢瑾瑜不禁冷静了些许。
或许,他是该看看第二道圣旨是什么。
谢守均确实是个麻烦,前世因为对抗匈奴的战况激烈,导致谢守均手底下的精兵尽数牺牲,回朝之后他韬光养晦,私底下与幸存的部下秘密部署私兵,更是暗中配合胡来,给二皇子培养了大批死士。
如今谢守均的精锐部队并未牺牲,但他心中仍然仇恨皇室,放任他在朝堂之中,总归是大患。
更别说,谢守均对二哥……
“孤暂且饶你一命。沈渊,你一向懂得审时度势,应该知晓怎么做。”谢瑾瑜警告地望着他,“二哥并非那人,你若敢碰他,孤绝不姑息!”
沈渊双手叠起,微微作礼,面色不变道,“臣知晓。”
目送谢瑾瑜走远,沈渊等待了些许时刻,确认谢瑾瑜不会来个回马枪,便是立即冲出了太医院,朝着承欢殿赶去。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等太子看到第二道圣旨上的内容,必然会怒不可遏地冲回太医院,叫嚣着要杀他!
毕竟,那道圣旨上写着的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乾坤浩浩,阳阳昭昭,朕为天下君父,心系苍生姻缘,亦求四海之内,家和事兴。
今有国之干臣沈渊,身负凌云之才,心怀报国之志,其勋业昭彰如星耀横空,德义广布朝堂内外。另有摄政王谢承泽,天潢贵胄,凤子龙孙,其功绩斐然,受百姓之万福,为天下君臣之楷模。
朕观二人,恰似并蒂雄花,尽显男儿本色,特颁此旨,赐尔等良缘之好,望谱一曲携手长歌,建我建安盛世之道。
何日完婚建良缘,何日太子可登基!
钦此!”
坤宁宫内,谢瑾瑜双手紧握着圣旨,浑身颤抖起来,良久气笑得将圣旨狠狠摔在地上,“孤的好父皇,真是死了都不让孤省心!”
整道圣旨一百七十个字,且不说只有七个字与他有关,除了夸赞二哥之词,其余尽是字字不入他眼,令他恼火非常。
曹倾然神色淡定地捡起地上的圣旨,“只要沈渊与摄政王成婚,你便可名正言顺的登基,不受世人口伐笔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