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知晓自己太过分了,谢瑾瑜抿着唇没说话,昏暗的房间内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只听到穿衣的窸窣声,继而脚步声响起,谢瑾瑜打开门离开了太极殿。
谢承泽也睡不着了,他点上床头的蜡烛,在屋里不安的走来走去。
此时此刻,谢承泽才明白,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温柔心善的下场,就是被困在深林的野兽吞食果腹。
19岁的谢瑾瑜或许不会对他有非分之想,但重生的谢瑾瑜是何等模样,谢承泽一无所知。
他和沈渊不一样,完全颠覆了谢承泽的认知。
“让我想想……”
谢承泽抬手抵住下巴,在屋里走来走去,良久、良久……
他猛地打开门,对着外面的守卫道,“我要见曹阙!”
或许是太子吩咐了什么,门口的两个侍卫当真离开了一个,很快,睡得正香的曹阙就被叫了过来。
“曹大人!”谢承泽犹如找到了救命草一般,焦急道,“你快去跟皇后说!太子他对本王图谋不轨!”
曹阙闻言愣了一下,“怎么个图谋不轨法?”
是指谋权篡位?还是指囚禁他这件事?
看着谢承泽低下头不吱声,浑身气息逐渐别扭起来,曹阙虎躯一震,神色也不自然起来,“哦、哦,这样啊,卑职会跟皇后说一声的。”
曹阙那边很快便来了信,顺便,把谢承泽之前要求带来的东西也拿过来了。
曹倾然让曹阙给他送来一封信,上面只写了几个字:
“当初让你跑,你不跑。”
谢承泽:……
土拨鼠般疯狂的叫声,在他脑海里炸开。
他怎么知道她当时说的“离开京城”是这个意思啊!
你们这些古代人,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吗?非要打哑谜吗!
就是不想看他好!
谢承泽气得把信烧了。
他要绝食!他要反抗!他要做个人!
……
……
……
算了,与其自己做人,还是先让谢瑾瑜做个人吧。
呜呜呜,饭饭真香。
谢承泽嚼着嘴里的点心,银盘碟上如同强迫症般别无二致的糕点,一瞧便知是谁做的。
“好吃吗?”谢瑾瑜的指腹捻去他嘴边的糕点渣,眉眼暗沉又温柔,“只要二哥乖乖的,以后都能吃到。”
这是在威胁,如果他不听话,他就把苏清河杀了。
听出话外之意,谢承泽噎住了一下,喝口茶水顺了顺,这才点点头,“二哥不讨厌你,但瑾瑜,不要伤害无辜之人。”
“二哥不喜欢暴君,这是二哥的底线。”
“当然昨晚的事情,最好也不要发生。”
谢瑾瑜沉默地盯着他,就在谢承泽以为对方不打算给出承诺时,谢瑾瑜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抱起他去了床上。
“好。”
他承诺道,“只要二哥的眼里只有我,我便不当暴君。”
谢承泽心中松了口气。
他往床榻的外缘拱了拱,示意谢瑾瑜睡里面,而后从枕头底下掏出了特意让曹阙带来的话本。
此乃,胡来的孤本。
谢承泽靠着竖起的枕头,给谢瑾瑜拉了拉被子后,开始翻开话本的第一页,上面散发着淡淡的墨水香味,一闻一瞧便知这话本是新撰写的。
他用着很温柔的声音道,“二哥给你讲睡前故事听。”
谢瑾瑜依赖姿态地搂着他的大腿,微微闭上眸,“好。”
继而,青年细软催眠般的声音,一字一顿地念道,“这个故事叫,《病娇搞伪骨科是没有好下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