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缓缓摇头,“你是大目标,盼着你死的人,如同过江之鲫。”
江图咬牙切齿,“总有办法,你容本官好生想想。”
陈观楼点点头,拿着条子离开了天牢。
江大人出手就是大方,整整一万两。他让钱富贵拿着条子去江府敲门要钱。
要钱的过程还是蛮顺利的。
江府的管家是个懂事的人,知道自家主子的性命如今就捏在天牢手中,没敢拿乔,很痛快的拿了钱,一再拜托好生照顾他们家老爷。又说,若是能花钱买命,江府上下都是千肯万肯。
显然,江家人都清楚,大厦将倾。天已经塌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等新皇登基。别的不敢妄想,只求活命。
能保住江图的性命,就能保住江家人的性命。
江图若死,江家满门都得死。没有江图死,江家满门活命这种可能。江家唯一的保护神只有江图,唯有江图,不会有第二个人。这已经是江家上下的共识。
凡是有人上门声称能保一家老小的性命,唯独要牺牲江图,牺牲钱财,绝不可信。江家是个什么玩意,有没有值得别人费力保命的价值,江家人比任何人都清楚。难得的自知之明。
这或许就是身为奸臣家属的自觉性。只要放弃幻想,一个个都会变得特别冷静,明道理懂是非。不敢抱有一丝一毫的希望。
自已是个什么玩意,自已心里得有数。
别的人家出了事,抱有希望,那是因为他们的确能找到援手之人。或是因为同窗,或是同年,或是同乡,或是志同道合的同僚,或是师长……
江图有个啥?
屁都没有。
他就是一个不学无术之徒,啥“同”都没有,更不会有师长。老乡都是穷亲戚,要么就是他身边的走狗。
这身份,没了老皇帝,死路一条。
就这,江图还幻想着能活。
陈观楼心想,只能说江图是个乐观主义者。
乐观主义者好啊,不会寻死觅活,不会抑郁纠结。他不用担心大牢发生命案,可喜可贺。
钱富贵拿了钱,按照吩咐,先提取七成出来放在一边,等待孙道宁派人来取。剩下的钱要如何分配,他不敢做主,只能请示陈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