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关上。
张望舒一只手抓住桶沿,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这一动,只觉得浑身难受酸涩,他躺了太久,整个人无力的很,且要费好一会工夫来缓和。只是,这是哪?他怎么在这?
那日生死一搏,万箭齐发,他别无他法,跳下悬崖,幸而那崖下有水,只是他一坠下去便没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亦是全然不知。应是长松将他从水下救了上来。
日光稀薄而灿烂。
门开了,张望舒素衣披发,缓缓的从屋内走了出来,一抬头,便被这光刺到睁不开眼,他一只手撑在门上,默默缓了好久,才逐渐适应。梧桐树下,小朝手拿团扇,小火煎药,斑驳的日光落下,衬得她低垂的眉眼柔和温婉,甚是动人,张望舒懒洋洋地倚着门,静静看了好一会,忽的叹了口气:"小朝,我真没死吗?
小朝疑惑抬眼,
,只见张望舒忽然将手伸进阳光下,淡声说道:"这日光太过亮眼,温暖,好到令我觉得不真实。
“像一场梦。”
闻言,小朝立即起身,走过去牵住了张望舒的手。她的手很暖,两只手握和的那一刻,张望舒飘忽不定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小朝没说多余的话,将化从阴暗的屋内拉到阳光下,两人一同走到梧桐树下,坐了下来。日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落,小朝把药倒出来,热气腾腾,张望舒单手撑着脑袋,神色慵懒:"我睡了多久了。
舒说道:"喝药。
"快半个月了。”小朝答道。她将药放置在桌前,等凉了,才抬眼望向张望张望舒很听话的端起药碗,浅浅尝了一口,顿时皱眉摇头,“看来是真没死成。这药好苦。咳咳!!”
他突然咳了起来,药也没喝完。
小朝蹙眉,她不喜欢张望舒总是提起"死”字,这不是什么好字眼。盯着他手里的药碗:"喝完,不准剩。
“可这次的药好苦。”张望舒的声音一向偏冷,这会却软软的,带着几分微不可查的委屈:"不像之前你给我吃的那种药,又酸又甜。小朝顿住,之前那种药,都是从细雨十三楼带出来的,早就吃完了,她那么久没回去,哪里还有?
“你先喝,晚点我去集市上给你带糖回来,好不好?"小朝哪里见过这样的张望舒,顿时无措,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好。”张望舒笑了笑,倒是没再说什么,端起药碗,一口喝完。外头风大,他身体还没大好,小朝不放心道:"回屋里吧,你刚醒,身体熬不住。
张望舒却拒绝了:“不,我想在这晒晒太阳,躺太久了,难受的很。”小朝闻言,也不再劝,立即去屋内拿了一张大裘给他披上。张望舒心里有很多事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沉默了半响,才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我二人。
“都回去了。”小朝在灶
上重新煮起了茶,她实话实说:“现在这里,就剩你小朝没有多说什么。张望舒却能想象那过程,她本是去了常州的,想来事发之后得知了消息,又赶了回来。张望舒道:“看来我又欠你一次。很多话,他们之间不用多说。
小朝笑了笑:"你记着就好。”
“放心,我会还的。”张望舒打量了这院子几眼,确实自己不曾来过,亦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问道:"这是哪?
小朝:"冀州边界上的小镇。
他们竟还在冀州,他在这躺了半个月,汴京那边,怕是有所变动。张望舒继续问道:"华景呢?
“华景?”一提起这个人,小朝心里就来气,若不是他,张望舒怎会如此伤重,她嗤笑一声,冷道:"谁知道,可能死了吧。张望舒无声望她,小朝眨眨眼,补充道:"人早就被押去汴京了。”又过了半响,张望舒欲言又止的看向小朝:"长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