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挂到门楣上的桃符,颜色都还新着,旁边又多了两串红彤彤的大灯笼。
到了晚上,大街小巷灯火通明,各种彩灯争奇斗艳。
杨蝉衣先是随母亲一起,前往坊内的大慈恩寺燃灯供佛,从寺中出来以后,她跟母亲说了一声后,拉上花梨一猫腰溜进了热闹的人流里。
街上流光溢彩,灯树映照,人流如织,路边的摊位上,摊主们卖力吆喝着。
杨蝉衣来到一个卖灯笼的摊位跟前,这个摊位上的灯五花八门,有贴着各种剪纸图案的影灯,在夜里通过光和影投射出各种奇观,也有造型奇特的灯,花鸟造型的,动物的,甚至还有糖葫芦、南瓜、柿子等造型的,实在是有趣。
“小娘子,买一个吗?”
见杨蝉衣在旁边驻足,摊主赶紧上前招揽生意。
“阿婆,你这灯,做的真有意思。”
“那是,这些灯都是我亲手做出来的,别的地儿买不着呢!”摊主很是骄傲,笑呵呵道。
杨蝉衣跟着笑了,侧头看向花梨:“花梨,怎么样,买不买?”
“那必须得买啊,上元节哪有不玩灯的,这样,本来我这灯十文钱一个,您若是买两个,给你们算便宜点儿,十五文!”
“怎么样?刚好你们两个一人一个。”
倒是个会做生意的,杨蝉衣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刚才她旁观之前的一对年轻夫妻在这里买灯,就是十五文钱两只花灯,现在经阿婆这么一说,倒显得她若是买了两只灯,就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好,那就两只。”
杨蝉衣挑了一只鲤鱼造型的花灯,花梨选了一只荷花造型的。
她拿着花灯继续往前走,花梨付了钱后跟过来,“姑娘,这灯可真不便宜啊,十五文钱可以买上半只烧鸡了呢。”
听着花梨的话,杨蝉衣忍俊不禁:“花梨,你是不是又馋了?”
自从搬到晋昌坊以后,花梨就迷上了坊内东街铺子里的烧鸡,每次从那里路过,就走不动路,她的月钱,有大半都花在了吃鸡上面,来长安以后,身材越发地圆润可爱了。
“姑娘,你还别说,我现在节食呢,可是有好些天没吃了,”花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睡觉的时候,老是梦到。”
“节食?”杨蝉衣听着稀奇,“怎么想要节食了?”
花梨叹了口气,脸上满是郁闷:“我现在胖的衣服都有些紧了,要是继续吃,肯定得买新衣服穿了,买新衣服就要花钱。”
“我觉得吧,与其把钱花在买新衣服上,不如省下来,用来买烧鸡。”
“等我瘦下来了,不仅买衣服的钱省了,还有一笔钱买烧鸡,这多好!”
听着花梨看似头头是道的分析,杨蝉衣乐不可支:“花梨,你怕不是长了一只烧鸡脑袋吧?怎么满心满眼里都尽想着吃呢?”
花梨眨巴着小鹿似的眼睛,满脸的诚挚,认真道:“可是,烧鸡真的很好吃啊。”
这边两人边走边说着话,街道前边突然热闹喧哗起来。
有咚咚的鼓声从街角传了过来。
“是太平鼓!他们来了!”周边的人流听到鼓声后,纷纷奔了过去。
杨蝉衣跟着汹涌的人潮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到了一副壮观的景象。
由两只舞狮子开路,一群穿着统一舞服的人,左手持鼓,右手持鼓槌,腰间系着铃铛,边打边舞,朝着这边缓缓移动着。
在他们的身后,则是身着彩衣,身披彩带,踩着高跷的一群人。
杨蝉衣看着缓缓走来的队伍,一丝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