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起身的同时,努力回想回想郡主还说了什么。
“对了。”他在出门之前,突然定住脚步,跟陈焕道,“干爹,昨日郡主还说,干爹太清瘦了些,应该多吃一点儿。”
陈焕心里猝不及防地一抖,想起了那只托在他腰间的手。
若不是抱了他的腰,又怎会知道他清瘦?
耳根抑制不住地浮出一抹薄红。
他颇为羞恼,抬眼狠狠瞪了陈顺一眼。
“还不快出去?!”
陈顺肩膀一缩,快步出了门。
肩膀靠在房外的墙壁上,又垂头笑了笑。
干爹分明很在意郡主。
虽不知有何渊源又是何种在意,但……干爹待他好,他就希望干爹能过得顺心。
陈焕留在床上,气恼得简直想摔东西。
随便搂他的腰就算了,还说他太清瘦了……
他就是瘦成一把骨头,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又凭什么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那种态度不明的话?
就因为她是主子么?
这还不如叫他一下子摔在地上,摔得鼻青脸肿,摔个清醒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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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今日不是要去陪太后吗?还是好好梳妆一下吧。”
香阳劝人的语调听起来语重心长的。
最初被陈总管调到云安郡主身边时,她心里很是紧张,怕自己临离宫之前这一年在贵人面前出了什么岔子,提心吊胆的,不想,真伺候了一些日子,发现那些担心都是多余。
许是北地风俗豪爽,又许是郡主身为将军不拘小节,跟郡主相处起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她比郡主长了好几岁,有时候都不觉得自己在“伺候郡主”,反而像是在照顾妹妹。
还是个不太听话的妹妹。
枫黎从铜镜里不太乐意地看了香阳一眼。
她嘟哝:“一次两次还好,次次搞这么繁琐,我可受不了,你换些轻便的。”
“奴婢为郡主戴的发饰都是太后亲赐下来的,看得出太后费了心思,华贵得很,现在为郡主戴的已经是轻便的款式了,想必郡主也希望太后能高兴吧?”
枫黎可怜巴巴地撇了撇嘴唇。
看得出来太后挺喜欢她,可惜,在太后眼里,那些华贵的衣裳首饰比战甲更配她。
这时,绪白走进房间:“郡主,陈总管来了,瞧着还带了不少东西。”
枫黎挑眉,这是……
道谢来了?
她说:“让陈公公到这儿见我吧。”
不多时,陈焕独自一人进了房间,在离枫黎三步的地方停下脚步。
他垂首:“见过郡主。”
“陈公公今日是过来道谢的?”
枫黎心说,好不容易让陈焕欠她一点点人情,这么着急就还,真的是。
她板着脸开口:“不是说了,不用特意道谢的么?”
“郡主误会了,奴才今日是依皇上的吩咐,为郡主送来些北地没有的东西,还望郡主喜欢。”
陈焕一板一眼地答,从来叫人挑不出错处。
枫黎点点头:“噢,多谢皇上一直念着我,也辛苦陈公公了。”
说着,对着铜镜摆弄摆弄自己还未鼓捣好的长发。
“可我还未能梳妆完,只能一会儿再随陈公公出去看了。”她没回头,顿了顿,又道,“陈公公,我跟她们说不用梳妆,不要这么繁琐沉重的发饰,她们非是不听,你说应该怎么办?”
说话间,头上的发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晃。
香阳一口气就提了起来。
比起郡主,她更怕的是这位六亲不认的陈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