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绯色官服,腰悬白玉蛮带的青年的时候,周定一的血都凉透了。
他慌忙起身,并想将那本古籍塞回到怀中。
却不想他的这番动作全都被方子言看在眼里,还不等他将书塞进怀中,便被方子言开口喝止:“住手!”
“在我的面前你还想私藏吗?”
周定一自知自己的罪行已经暴露,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方子言的面前:“学生一时糊涂,起了贪念,还望大人恕罪!”
方子言缓步来到他的身边,劈手夺过了那本古籍。
这是一本杂学类的书籍,封面上的书名早已经被岁月侵蚀的模糊不堪,反倒是里面的内容看着还算真切。
“你为何要盗窃翰林院的古籍?难道你不知道这里许多都是孤本吗?”
“学生知道,可学生也是被逼无奈……”
“我听说你之前经常缺席翰林院中的抄录工作,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要赡养娘亲,翰林院中的薪资太过微薄,不足以给我娘买药!”
面对方子言的审问,周定一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经过全都讲述了出来。
周定一祖籍浙江,当年随父母一同迁居至京城。
父亲早在多年前便已经去世,只有母亲一人将他拉扯长大,并凭借着替人打些散工,和父亲生前留下的一点积蓄,供周定一完成了学业。
可也就是因为这常年矛盾,导致周定一的母亲患上了极为严重的眼疾,如今已经双眼半盲,生活难以自理。
周定一所做的这一切无非就是想让母亲的双眼恢复视力,希望有朝一日也能让母亲看到自己穿上官服,跨马游街时的场景。
翰林院每月虽然能够给他二三十两俸银,可是对于重病的母亲而言,这点银子却是杯水车薪。
所以周定一之前才会时常缺席翰林院的抄录工作,只是为了能够多赚些银两,给母亲治病!
面对周定一的这番解释,方子言微微颔首,心中已经有了推断。
看来那两名侍卫所说的是真非假,周定一还真是生活所迫,所以才会做出此等卑劣勾当!
不过为了让其长些记性,同时也为了不让其日后犯下大错,方子言并未轻易谅解周定一,反而是继续对其追问道:“可我听说你之前一直在给附近的一个财主家的儿子教书,每月也能赚取几十两银子的学费。”
“怎么偏赶在今天又去了翰林院?也不嫌每天抄书的二钱银子不够花了?你是不是想要借此机会刻意在本官面前卖弄一番,想要博一个下放为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