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白若雪:“阮江月已经在怀疑你,你便不能再留在这里,今夜定会引起骚乱,你要乘乱离开此处然后去找其他人。
我若成了,你们可顺势而为,继续行动。
我若不成的话……你们要从长计议。”
“大师兄——”
白若雪失声喊道,双眸湿润泛泪,一把捏住了季长风的衣袖,想劝他不要铤而走险,可她又怎能不明白,季长风所言句句在理?
这一去必定是九死一生。
就算能侥幸杀了阮万钧,可又要如何脱身?
她望着季长风冷静决然的脸,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季长风却笑了:“哭什么?从决定走这条路开始的那天,我们都该知道,我的性命不属于自己。
我无畏亦无惧,无怨无悔。
你……好好的,等会儿就走,我已经通知其余几人暗中制造骚乱,凭你的机灵一定有机会离开。
若我能成功还能脱身,我们再聚!”
季长风话落,重重地拍了拍白若雪的手,而后立即起身决然离去,那脚步毫不犹豫。
白若雪泪如雨下,却再难出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终于彻底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之中。
夜幕那么深沉。
她仿佛在那漆黑的夜间看到了当年家乡熊熊燃烧的大火,四处的喊杀声,惨叫声,肆无忌惮的张狂笑声……
她原是真的可以做个行侠仗义,快意恩仇的剑宗女侠。
可惜,从国破家亡的那一刻,她选择了另外一条路。
……
沈岩是两刻钟后回来的。
那时季长风已经离开,白若雪眼角泪痕已经擦干,依然虚弱地靠在床柱上,眼神茫茫然地看着无边黑夜。
仿佛神魂被抽走。
沈岩不由地心中一紧,也捏紧了手中包着酸果儿的油纸包。
“雪儿,你这是怎么了?”
他快步上前,把油纸包打开拿了酸果儿递到白若雪面前,“你……你尝一颗吧,肯定能缓解许多不适。”
他把果子递到了白若雪唇边。
白若雪却还是失神看着夜色,无动于衷。
沈岩心中更加懊悔,抬手将白若雪揽入怀中,“都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会再提那些事情……
我知道,为我你受了不少委屈,在路上,在这青阳关内又吃了不少苦头。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既然这里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那我们明日就启程离开北境,请旨前去西境收复的城池驻守。
那里境况不如北境这般紧张,机会也不多,但只要耐心守候,总有机会。
你也可以好好养一养身子,将孩子生下来。”
“好啊。”
白若雪应着,这一声虚无缥缈,几乎让人听不见。
她静静地靠在沈岩怀中,双手环抱住男人的腰身,低声又说:“好,你说的好,我们就那样办。”
她总算是理他了。
沈岩心中欢喜,将怀中人抱的更紧,正要说些更温柔体贴的情话时,谁料腰间一麻。
他还来不及惊诧,整个人便跌到白若雪身上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