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极少人知道,秦起除了书画双绝外,还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
当初他听了顾莨的命令,先一步去了趟青州,收获了万民书,他看过后就将万民书随尸体放在了忠靖侯回来的必经之路上,让他以为被他收货了。
而秦起找来与万民书相似的布匹,笔墨等等,重新仿制了一份,又加入了虞县私采访铁矿的内容,将这布帛藏在了寿宴的假山上。
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揭露虞县之事,让皇帝不得不发落文相语,让文家倒塌。
“我听说这个案子交给广德侯?”长公主问,“那个广德侯那个老好人,能审出个什么?”
秦起沉声道:“广德侯没有我们想到那么简单,当初他暗示殿下出兵,虽然不知他为何如此,但文相语这个案子闹得满堂皆知,又被我们的人暗中加了点证据进去,他不想得罪人,也没办法。”
长公主撇了撇嘴角。
“他们三侯真是复杂,那晚你去办理寿宴学子的事情,随后还写了不少的文章,皇兄还以为会歌颂他的丰功伟业和母后的慈爱,看,这下好了吧,这不骂到他身上都算是好的了。”
秦起笑了笑,“这大家骂的都是文家,又与皇帝何关系?”
长公主从他手里夺回扇子,“切,你以为我不知道外面是怎么说的,都说皇兄被奸妃掌控,整个朝政都被控制着,若是这些话被皇兄听到了,先不说这个文相语怎么样,恐怕就连皇贵妃和顾沅都自身难保。”
秦起笑意加深,“南书真是聪颖。”
“切。”长公主翻了个白眼,“你们一个个的,心眼比马蜂窝都多,我就是随便碰了下皇贵妃,就被那小子说我幼稚。”
她倒是想要直接动手,可那是太后寿宴,又不是谁都能像顾莨那样,想要随随便便带了人进来就进来的,沾满一身血都无所谓的。
秦起眼里漾起笑意,想到个办法,“那改日叫凉王妃来府里做客如何?她这般合你胃口,她定会好好感谢你的。”
“罢了罢了。”长公主摆摆手,“我最近都称病,还是别让人小姑娘又被注意到什么了。”
近日各家的臣子很是小心,尤其是又多了个楚亲王的事情,更是不敢入皇帝的眼,生怕惹怒了他。
长公主与秦起并无所处,看顾莨有时候像看儿子般,自然也会觉得恨铁不成钢。
“你让那小子别老是呆在军中,回去多陪陪小姑娘,别万一小姑娘跟他学得也都不着家,让他多与小姑娘吃多几顿饭,下多几盘棋也是好的。”
长公主眼眸一亮,“那小姑娘不是挺爱下棋的嘛,他们两人倒是可以切磋切磋的。”
“这,”秦起道,“我可不敢劝啊,他们年轻人是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就好了,我呢,就想陪着夫人。”
长公主笑着用扇子给他扇了下风,“没出息。”
秦起淡然一笑,从袖口中伸出一小罐瓷瓶,“我特意让人新制的染料,为夫人染甲。”
长公主笑了笑,伸出纤纤玉手。
他轻轻的抚着。
“南书的手单单看着就醉了人。”他的声线低吟,轻拂过耳畔。
这样肉麻的话在他口中道来,却不显得丝毫的粗鄙,更胜是醇厚绵密的屠苏酒,带着点惑色。
没有人知晓,这位克己复礼,旁人都道有才的探花郎心里有个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他对不起她,对不起为何没与她早些相识相知。
这份对不起,从不曾随时光退去。
若是能再来一次,他一定在初遇时,就表露出他的心意,哪怕会得来她的厌恶,但也不至于让她白白心酸了十多年,这样即便在心酸中想起曾有个少年郎对她直白表达过心意,也能让她的内心有多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