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然。
本不该如此。
所以当无渡发现并认为见春妖性难除,秉性恶劣,难以教化时,他很生气。
桑容就指着他随身带着的金刚杵,道:“妖物本就恶性难除,若想根治,不若用这佛气普照的金刚杵刺入见春心脉,得了佛气化渡,说不定就变好了呢?”无渡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若是伤到她,怕是更难教化,我们应该耐心些。”
桑容笑着说好,都听他的。
转过身就冷了脸。
他还是不舍。
不舍又如何,她有的是办法。
见春这妖,太难对付,修为心眼都在桑容之上。可迷惑无渡的幻术里会牵动他内心深处的心魔,他乃僧子,不可动情,是为利用这点,他不愿承认的事被深深挖出,所以在桑容以身做饵故意同见春起争执时,她特意喊来无渡,也就是在此时,他的心魔再一次被引出。幻术里,桑容苦苦哀求着见春放过自己,看向无渡的眼神满是绝望。
“救我……无浪.…
无渡忽而想起桑容的话。
金刚杵。
“妖性难除,只能用金刚杵去除她的妖性。为何会这样!?为.………
被桑容幻术侵蚀的无渡目眦欲裂,双眼被妖气吞没散着通红的光芒,他死死握着金刚杵,毫不犹豫地将其捅进根本不想搭理桑容的见春身上。
见春听见他来,刚想对他说什么,侧身却直愣愣地受下了这一尖刺。
“你当真是冥顽不化,妖性恶劣,今日我就替死去的众人度化了你这恶妖!”
若是死了那就更好了。
无人可以扰乱他的心了。
无渡想。
桑容惊叫一声跑开。
见春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
寻常器物近不了见春的身,可她对于无渡是毫无防备之意的,可就是这样的信任,让见春受下这金刚杵。桑容是偷偷在上面做了手脚的,她倾注了自己一半灵力,只为赌这一把。
很显然,她成功了。
荤腥的血气直面扑在无渡身上、脸上,见春当即抽开金刚杵,温热的鲜血喷溅在那张如白玉一般的面庞上。他稍稍醒神。
见春骂道:“你这个……蠢蛋。”
无渡一时怔然。
他想扶住见春,可总有个不属于自己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回荡着。
离开,他要离开这里。
跌跌撞撞跑开后,他恍惚又听见桑容的求救声。桑容有气无力地喊着他:“无渡……救我……他是..……妖…”
被压下的一点理智再次升起,无渡也没看清这人到底是谁,只又一次将金刚杵刺进那人心口。
“妖都该死!”
待那人回头无渡却发现,这人的模样眼熟极了。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桑容此刻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可看着无渡竞为了她将金刚杵刺在晏听霁身上时,更多的是惊恐。她只是想让无渡救她,并不想让他一个凡人去杀了这个修为强悍到深不可测的妖鬼。
谢只南便是在此时出现的。
她睁眼时,环顾空无一人的四周,也没了那总是黏在自己身侧的小狗,莫名烦躁。
想着这阵法既破,定然是将众人给分散了开。而后行至这段路径时,最先感受到的,是那浓重的血腥气。
谢只南第一眼就看见了血淋淋的晏听霁。
余光下再是别人。
平静的黑眸里忽然闪过一丝困惑。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默默相视着,仿佛很近,又似乎很兀。
浑身血液在此刻倒转逆流。
奇怪。
冷得很。
困惑的黑眸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