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一句,明显有了惧怕之意。
吴富贵咬了咬牙,心下有了决断。
他拔腿也往那个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喊。
“等等我,王姑娘等等我,我是府里的管事,这路我比花媒婆熟,我带着你去。”
呼啦啦的,鹰眼的赵阳几人也跟着跑了。
史一诺落在了后头。
大个子呆愣,瞧过去有些傻了。
史千金都跑出几步了,暗骂了一声,扭头又回来,拉着人就跟着往前一道跑。
一边跑,一边不忘埋汰上一句。
“不记得咱村里的钱阿嬷常说的话了吗?你个猪脑子。”
“啥?”
“阿大新,阿二旧,阿三补,阿四破……你呀,怎么什么事儿都傻愣愣的,吃屎都赶不上热乎!”
史一诺:……
他忍了。
……
王蝉在一处客房寻到了王伯元,门上了铁锁,窗户封了木条,秋日夜里凉,床榻上也没搁个薄被,四方桌上倒搁了一壶水,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都凉飕飕的了。
“爹!”王蝉一下就扑了过去。
王伯元躺在床上,没有动静。
花媒婆和吴富贵几人面面相觑,乖乖,真病得厉害?瞧着这被子的起伏,几乎没有气儿了。
人——不会真病死了吧?
王蝉也心惊。
她仔细瞧了瞧,又侧耳听了听心口,待听到心跳声,悬着的心才放松了些。
“活着,我爹还活着。”
花媒婆几人也欢喜,“太好了!”
一时情急,花媒婆和吴富贵还手握了手,笑脸对笑脸,回过神,俩人立马丢了手。
呸呸!
王蝉没理会外头的几人,她盯着床上的王伯元瞧,又唤了几声。
和记忆中那跳脚骂老家贼的书生比,他瘦了些,嘴唇都起了皮,也不知道昏睡了多长时间,脸色白得很,就是睡着了,眉头都紧紧蹙着。
“不是说要当新郎官了嘛,哪里有你这样当新郎官的,惨兮兮!”她吸了吸鼻子,“我会说话了,你起来呀,和我说话……我不傻了,真不傻了,舅爷还说我有咱们祖宗的养石天分,以后可厉害了。”
王蝉将脸贴到王伯元有些凉的手,不知不觉,眼泪掉了下来。
“……以后,你要真娶媳妇了,我也不偷偷在心里骂你。”
“作孽哦!”花媒婆跺了跺脚!眼睛瞅过丢了一旁的铁锁。
这还有啥说不清楚的,吴老爷这是抢亲了!
“都有一个死鬼女婿了还不知足!再瞧人王秀才俊杰,也没有这样锁着人家,拿大公鸡当新郎官的!这、这和强抢民女有啥区别,报官!回头得报官!”
好险,她从业二十多年的口碑好险被坏。
这一刻,花媒婆荒唐地感谢了下青面鬼,多亏了它,吴王两家婚事没成。
“王姑娘,你看这——”花媒婆瞧了眼外头,眼里有畏惧闪过,“咱是不是先带秀才公离开?想来,秀才公也想和你一道回去。”
“对,我爹才不想当这新郎官!”
便是身外身,这会儿,王蝉也撑不起王伯元,正好,吴家几个下人跟着来了,她瞧过几人,就让他们背着王伯元出屋子。
“我们去码头,你们寻一艘船,送我爹去胭脂镇。不许偷懒,更不许丢了我爹,要是哪里磕着碰着了,哼哼,我都瞧着呢!”
“哪会。”吴富贵连忙应声,“我们几人能得命,也是托了小姐的福,秀才公的事就是我们的事,保准办得妥妥的,”
史一诺插话,“对,你放心,想当初你一个棺椁,我们都稳稳当当运到胭脂镇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