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的事先不要急,等大哥放下戒备后再做打算,”她拂去衣袖上不知何时粘上的食物碎屑,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大哥之势,全在荥阳郑氏——荥阳郑氏的荣辱、生死,皆系于大哥一身,反之也是如此。”
“荥阳郑氏簪缨世胄,岂是那么容易除去的?”
她摇摇头,“只需让父亲对郑炎有所顾虑即可。”
“怎么做?”李景尔上身前倾,急迫地问道。
李知节倒是不急了,先提过茶壶为他和自己续满了茶,再捧杯轻轻呼了呼,细细抿着。
“唉!五娘,快别卖关子了,教教阿兄吧!”他亲昵地探出手,抚过她的肩头。
“这不是有现成的机会,”李知节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触碰,淡淡笑着,“裴钦查什么,阿兄也顺水推舟查什么不就是了?”
“这事我并非不知,只是就算查个水落石出,恐怕父亲也不会重罚郑炎啊。”他重重叹了口气。
“那就得看阿兄怎么查了,”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阿兄知道郑炎府上的常客有哪些吗?”
“这我如何得知,我又没有去过……”李景尔直了直腰,像是在为自己澄清。
李知节轻笑一声,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倒是知道几个不错人选,礼部侍郎王厚,太常少卿郑年,朝议郎张丰瞰。”
“这三个人怎么了?”
“如果父亲召见他们的时候,恰巧都在郑府喝花酒,那又会怎么样呢?”
“父亲如何能同时召见他们三人……”他方问完,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礼部侍郎、太常少卿、朝议郎……这三个人选好啊!我明白了。”
他“腾”地站了起来,背着手在屋中踱来踱去,看背影颇有些意气风发的架势了。
长兴坊。
“哎,那边之前不是开了个布坊吗?怎么连牌匾都撤了?”几个百姓蹲在坊门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唠嗑。
“好像被重金租下来了,听说给了一万二千钱!”
“这么多!”
“可不是?我听说是隔壁灵真公主府的人租下来的。”
“怎么不租我家的房子啊?”
“你家那一进小院又破又小,位置还差,想得真美!”
“嘘嘘嘘——有贵人来了,咱们快让道。”
“……”
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长兴坊,车后跟着两列随从与士兵,估摸一数,有四五十人。
李知节倚在马车上闭目养神,一阵凉风袭来,将马车的窗户吹开了一条缝,露出外面的景状来。
“布坊租好了?”
黛云闻言,立马回道:“嗯嗯,主人家很配合,爽快地签了租契,一年一万二千钱。”
“好贵……”李知节撇了撇嘴。
“已经很便宜啦,隔壁安仁坊租一套这样的院子一年要一万五千钱呢。”
“好吧,”她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武源!”
“卑职在。”车外的武源闻声,一夹马肚,咯咯噔噔地上前。
他脸上的伤还没有好,风一吹再一冻,这张黝黑的脸就显得格外可怜了。
李知节招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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