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的积雪也渐渐开始融化了,雪水顺着檐铃一滴一滴落在地面,院中的草丛也慢慢从雪中冒出了头,暖阳一照,生机盎然,就连鸟鸣声都格外有活力。
“唉。”
李知节没什么活力地瘫在院中的小亭里。
和坐在一旁很有活力的黛云、站在亭外精力充沛的武源一对比,她显得更颓废了。
“殿下这是何故?”
京中有些官宦人家已经送来了新婚贺礼,于是黛云正在将礼单上的名目誊抄到账册上,听到她数不清第几遍的叹息声,无奈地停下了手中的活,“正值春日,殿下若是觉着无聊,不如约上几个娘子出去踏踏青。”
“踏什么青啊……”
“那不如叫上裴御史,出城跑跑马?”
“跑什么马啊……”
“那殿下和我一起誊抄吧。”
“誊什么抄啊……”
黛云忍无可忍地沉沉叹了口气,闭口不言了。
“黛云啊,”李知节吃瘪,于是一把抓住黛云的胳膊,使劲摇了摇,“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您是说哪件事?”
她感觉心口被狠狠扎了一箭。
“……当然是薛叔这件事了,”她撇了撇嘴,“我有预感,二哥这两天肯定要来找我问罪。”
不远处的武源竖起耳朵,听到这话,默默接嘴道:“薛公乃是如今朝中鲜有的清流贤臣,这种闲事管了也值得。”
李知节自动略过武源的话,自顾自解释起来:“主要是,之前我答应薛叔替他保密串通山匪一事,可现在莫名其妙被李景尔和李散揭发了,薛叔肯定怀疑是我告的密,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万一薛叔一气之下,对我心生恨意,万一他要害我,万一他起了杀心要杀我,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对吧?”
黛云敷衍地点点头。
“……算了当我没说。”她一手扶着额头,自己都觉着这个解释荒谬。
武源还在执着于李知节没有告诉他她和薛逢做了交易这件事,阴阳怪气地说:“我们竟不知,殿下原来早就知道裴公串通山匪的事了……卑职当时就觉得奇怪,不过是没有跟着殿下一同返京,怎么当卑职再见殿下时,殿下的消息就这么灵通了——原来是结交了薛公。”
“快把你的小嘴巴闭上!”李知节心虚地骂道。
武源小声地发出了一声冷哼。
……但还是被她听到了,烦死了!
“殿、殿下!”
几丈外的婢女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于是探头探脑地不敢上前,只是提高了音量禀报道。
“齐王殿下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