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请皇上责罚。”梳头的太监脸色煞白,噗通跪地,额头在地上磕出几个血印来,谢邀皱眉,“罢了,继续吧。”
北园遇到柔妃的那天,他将内侍太监们全换了,这个梳头太监胆儿小,越小心,越容易弄疼他。
谢邀记不清这是第几回了。
梳头太监颤巍巍站起,谢邀望着镜子里的人表情恢复如常,接着刚刚的话题,“刘夫人没事吧?”
刘尚书出身行伍,武功不错,他受了伤,尚书夫人想必好不到哪儿去。
“刘夫人没事,她年轻时便极其凶猛,嫁给刘大人后,处处压着刘大人一头的。”内侍太监躬身立在旁边,语气忐忑。
谢邀诧异,“朕怎么不知?”
内侍太监愣了愣,“惧内不是什么光鲜事,刘大人好面子,在外一向嘴硬。”
谢邀想起自己比刘尚书小两轮还多,不知道刘尚书夫妻年轻时的事儿实属正常,他只是有些惋惜,如果知道刘尚书惧内,无论如何要劝着太孙妃讨好刘夫人以笼络刘尚书。
白白错过了个好机会。
谢邀又问,“刘家小公子没事吧?”
内侍回,“江太医还没回来。”
对于这门赐婚,江太医昨晚差点连夜进宫谢恩,刘尚书年轻时打仗搜刮了不少金银珠宝,与刘家结亲,无疑解了江家燃眉之急;十九子有彩礼钱了。
要不是吴德贵说起,他不敢想象江太医穷到拿皇祖父赏赐的糕点做彩礼。
得亏他没闺女,否则男方用几块发霉的糕点求娶他闺女,他得活活气死。
束好玉冠,门口的玉帘晃了晃,吴德贵端着折子进来,“皇上,丰州有消息了。”
“快给朕瞧瞧。”
秦国公离京时,他叮嘱过,哪怕用绑也要将春风绑回来,春风心灵手巧,无论梳头还是穿衣,服侍得他舒舒服服的。
吴德贵呈上折子,细声细气地说,“奴才在外边听您问刘家小公子,奴才回来时碰到江太医了,他说小公子岔了气,缓过劲就哭出声了,除了怕尚书大人,其他无碍,但他怕诊断有误,回太医院找李院正商量去了。”
毕竟是未来的亲家,江太医格外上心,吴德贵说,“江太医走的时候没开药方,尚书大人不满,追了好几条街。”
小儿子就是刘尚书的命根,江太医把了脉却不开药,刘尚书不得往坏处想?
谢邀边看折子边说,“这江太医太不圆滑了些,孩子没事,开些滋补的药宽刘尚书的心也好啊。”
“奴才也那样说的,您猜江太医怎么说?”
谢邀抬起眼。
“是药三分毒,小公子年幼,没病吃出病来怎么办?”
“......”亲家的儿子金贵,滋补的药可能是毒,而他没病还日日吃药,怎么着,毒死他无妨是不是?谢邀眯眼,“江太医呢?”
“他回太医院了,说以防昨日的酒未醒,是否开药,还得请教院正。”吴德贵察觉他情绪不对,慢慢道,“小公子是李院正孙女婿呢。”
是啊。
还是他赐的婚。
“你说李院正是真心不愿与刘府结亲还是故意装给朕看的?”
念李院正和江太医受了伤,谢邀有意让他们先得消息高兴一阵,所以赐婚的旨意最先到李府和江府,江太医大喜过望,恨不能拖家带口飞奔进宫感谢他,而李院正则愁眉不展欲言又止,太监一问,竟是不乐意。
说实话,一下将两个太医拉到刘尚书阵营,他心里是有点忌惮的,也想过要不要召他们进宫问清楚再说,但长驸马和秦国公明面握手言和,不提当街打架之事,私下如何却不知。
冤家宜解不宜结,联姻是冰释前嫌最好的办法,所以他没有犹豫。
但太医经常入宫诊脉,了解许多秘辛,和刘尚书勾结的话关键生出许多是非也说不准。
李院正不情愿,他心里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