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半的时候,周国庆骑着车子一脸酒气的回来了,难得的是今天没有喝的烂醉,眼见若琳打着哈欠给自己开门,他神色有些不太自然。
“还没睡啊。”
若琳“嗯”了一声。
“我妈睡着了,你动作轻点,别给她吵醒了。”
周国庆讪讪“要不我睡沙发上吧。”
若琳说“随你。”
她与爸爸擦肩而过,一股浓郁的茉莉花的香味扑面而过。
这种熟悉的香味,让她忍不住想起一个人,前世的后妈,孙红梅。
若琳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去看父亲。
此时,周国庆已经脱了外衣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微上翘,微红的一双眼睛闪闪发亮,若琳能感觉的出,他此时心情非常愉悦。
“有事?”见女儿回头看向自己,他心里有些发虚,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今天见到的是女儿从生下来根本就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自己有什么可慌得,不由放松下来。
“我给你倒杯凉茶吧。”若琳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倒了茶,又给父亲抱来了毛巾被,周国庆难得的对她大方起来,从上衣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喏,给你,马上开学了,缺点什么自己买吧。”
这也太反常了。
若琳接过钱,对于父亲,她的心情其实非常复杂,这一世初来的时候,她总想,是不是自己前世不够优秀,所以才导致他对自己百般忽略,这一世,如果自己表现的足够出色,做出的事可以替代男孩儿,是不是他就能稍稍对她们重视一些?如果他能改好,哪怕他就是自私自利一些,自己也和妈妈一样能够容忍他,这个家她也愿意尽力维持完整。
可是,没有什么用哦,这一世,她一路走到十四岁,表现的已经足够懂事贴心,功课出色,人人交口称赞,就因为她是个女儿,他还是不喜欢她,她不止一次的听他醉后牢骚,抱怨,和别人诉苦,没有男孩子的苦恼,他待她冷冷淡淡,好像家里养的一只小狗小猫。对她妈妈冷心凉血,虚伪自私,她渐渐死心,又觉得自己那么可笑,知道挣不来的东西,死过一次,依然心存幻想。
五一的时候,若琳给人家当伴娘,结婚的是纺织大院里的薛芬姐姐,她嫁人的时候,家里要了婆家五千块钱彩礼,但是她出嫁的时候,也就只有两床喜被,一对暖水瓶和一对洗脸盆了,要不是邻居劝说,估计她妈连一千块的压箱钱都不想出。
薛芬姐姐当时笑着说,是自己贪了娘家的便宜,但是转过脸一上车,她的眼泪就掉下来。
换做是从前的若琳,她根本不明白她为什么哭,可是现在的若琳明白,她是觉得太委屈了。
一千块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以现在平均工资还只有四五百块的时候,怎么说也算是两个月的工钱。
但是薛芬姐姐自己是有工作的,她十七岁高中没毕业就招工进了小城百货商场,一路从百货场的金饰专柜当售货员干到柜台经理,从最早的四百块工资到现在的八百多加提成,一个月不会低于一千块钱,到她结婚,工作六年。
六年间,工资本都是被她妈妈给收着的,说是替她攒嫁妆,可最后结婚的时候,家里只给了一千块钱。
这还不算过分,但是她妈把薛芬的工资本抓在手里,根本不提还给薛芬的事,只一味哭穷,说是她哥哥如今效益不好,侄子年纪小,要让她再帮衬两年。
素来温和的薛芬这次也着急了,她要嫁的老公兄弟三个,前面是两个嫂子,都有工作,不管好坏,自己挣得自己吃,怎么到了她这儿,她就要啃老公一个人呢?
她要是这么干了,日后在婆家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