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如实答道:“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本地口音。”
“哦?可是姓陈?”高敬元见到这首诗时的感觉就和那天在街上听到陈四维吟诗的感觉极其相似。年纪也对,他正是本地人。
高敬元想如果真是陈四维,看来他分析的丝毫不差,陈四维不可能差钱,他来卖诗必是为了炫耀,倒是要打击他一下。
“姓乔,小人没有问过他的姓名,只是听他的小友叫他‘乔哥儿’。”
“乔哥儿?”高敬元的眼睛眯了起来,京城里管未成年的半大小子都叫‘哥儿’,乔哥儿分明是有姓没有名。“什么装扮?”
“头上系个包袱皮,脚下没穿鞋子,衣服穿得倒也整齐。”
“为何不穿鞋子?”
那人没有问过,他觉得直接问有些尴尬。“小人不知,他貌似是没有钱吧,不过他的衣服都是上等绸缎的。”
“既然穿得起绸缎,没有理由买不起鞋子,想是什么风俗或是什么隐疾。”高敬元想了想,对那人说道:“你去对他说,我要他把四柄扇子都题上诗,好我便一并买了,而且额外加赏,否则我便不买。”
“是。”那人躬身一揖,倒退着走了几步才转身离去。
他把高敬元的意思说给陈四维,陈四维一听便知道这是中意他的诗作,想让他做一整套,可见买诗的人是个识货的行家。
陈四维题诗不费力气,但是押金他却交不出来,那人哪里还敢跟他提押金的话茬?陈四维要是不给这三柄扇子题诗,不好交差的人是他啊。
陈四维着急用钱,一气把三柄扇子都摘了下来。用瘦金体写下兰花诗:“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
菊花诗他想了半天,没有谁的诗作可盗用。想了想干脆把林黛玉的诗给搬了出来,用行书写下:“欲讯秋情众莫知,喃喃负手叩东篱。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底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雁归蛩病可相思?休言举世无谈者,解语何妨话片时。”
最后一首写竹的诗,陈四维选择了草书,挥笔一蹴而就:“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