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只有疼痛,没有进展。
对何芳来说是身体上的煎熬,可对李和来说是心理上的摧残。他坐在外面的长凳子上,惶惶不安。
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男人有个屁用!
这是女人的战场,男人只能看着她受苦!
于老太太也忍不住安慰李和,经验老道的说,“不要着急,她这叫声越来越大了,说明就快了。”
李和只能沉默的点头,他什么也做不了。
一声响亮的啼哭,终于划破是深夜的宁静。
这一声啼哭,好像划破了黑夜,迎来了黎明,李和的心跟着松了一点,慌忙站起身,刚要拍门,门已经打开了。
他怔怔的看着已经摘下口罩的医生,什么也没问,直接抢进了门。
一个护士抱着孩子说,“恭喜,李先生,是个男孩。”
李和只是看了一眼孩子,直接到何芳床头,只是握着她的手,他看着她憔悴的脸色,什么也说不出来。
何芳说也只是笑,什么也不说。
医生把李和推开,把何芳抬头了推车上,推出了产房,重新推进了病房。
他一直都是握着她的手,并没有松开。
在病床上躺问后,医生也出去了,何芳说,“我要上厕所。”
李和抱着她,发现她太重了,抱的有点吃力,看着她的昏暗的脸色,还是忍不住泪水又出来了。
其实他知道没什么事,全过程还是非常顺利的,但就是压抑不住心里的难过,心脏就像一直被人攥着,半条命被抽走的感觉,那是第一次体验到,何芳对他有多重要。
于老太太说,“这孩子真像你。”
“不能像我,不能像我。要像妈妈才好。”他长的多磕碜啊!
李和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隐隐的有点失望,怎么不是闺女呢?
不过,这是他的种,抱着他,就像怀抱整个世界。他还是一样爱他爱到骨子里的。
他轻轻的拨弄着孩子的小手,他在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羁绊,这个可爱的小生命在他见到的第一次,就注定要羁绊一生,就注定像一棵树一样,生长在心里,生生世世。
默默守护在他身后、他需要、自己就出现、不需要、自己就闪、就这样守护他一生一世。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搂着她和孩子,终于郑重的说了一句,“谢谢。”
她抚摸着他的头发,说,“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两个人相视而笑,好像终于在生命里感应到了彼此。
孩子上完称,六斤半。
两个人嘴都笑歪了。
何芳说,“你说叫啥好?”
“李六斤?”
“去你的!”何芳气的拿了抱枕砸了他一下。
“听你的。”李和决定把命名权交给何芳,毕竟她的辛苦最多。
“真让我起?”何芳不信。
“真的,你起吧。好歹你也是大才女吧!”
何芳哼了一声,说,“算你识相!”
她闷头沉吟,一会儿‘坎坎伐檀’,一会儿‘驱马悠悠’,甚至唐诗都默上了,‘自顾无长策’、‘杳杳钟声晚’,可还是定不下来。
李和看她在那背诵诗三百首,都有点替她着急,在旁边善意的提醒道,“跟你姓何我也没意见。”
“说话越来越没规矩。”何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过却是问,“你说‘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取哪一个字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