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说,“后天,这两天东西收拾收拾,就齐活了。你火车票也买好了?”。
李和点点头,“早七八天前就买了,比你晚一天。学校怎么样?”。
何芳说,“就那样呗,教师餐厅吃饭都躲着领导走,怕和领导碰面,怕碰到了打招呼尴尬。你看看,这就是学校的干群关系,跟机关差不多了。表面平静,暗地里波涛汹涌“。
李和问,“你也躲?”。
“你也太小瞧人了,我躲啥。是他们躲。我们上小学的时候就怕在路上碰到老师,碰到了就远远地躲开,他们可能也是这种心情。我是谁都不怕”。
李和说,“行,你厉害”。
何芳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惹毛了她,谁都别想落着好。关键何芳做人做事手段都是极其高明的。
吃中饭的时候,李和又问寿山关于饭店的事情,寿山说,“生意好的不得了,可必须关门啊,跟去年一样,啥菜都买不着。你现在就是买瓶醋,排队都有二里地”。
虽然市场发展的愈发兴旺,可到年底许多物质还是供应不上,依然捉襟见肘,老规矩按票来。
到了年底,每家每户开始“储备粮”和“储备油,其性质无异于爆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都是容易走极端的,他们买菜时可以吝啬到为了一分钱打得鼻青脸肿,也可以慷慨到在雪中送炭两肋插刀的旗帜下把头割下来当土豆送到厨房的案板上。
不过布票已经在1983年年底退出了历史舞台。
只要有钱,想穿啥衣服都行。
寿山一家子吃完晚饭就走了,还是住到饭店。
李老头却想着过年孤单,跟着寿山一起走了,顺手还把两条大黄狗,三条小狗一起带走了。
付霞却说要在这里住几天,等过几天再回饭店。
邮递员江浩又送过来一大堆的快递,大部分都是于德华从香港寄过来的报纸和一些期刊。
李和说,“听说你小子结婚了,满面油光的,日子不错啊”。
江浩腼腆的笑了,“还成”。
城里找不到媳妇,他爹妈没办法只得托亲戚朋友给他在乡下找了一门亲,姑娘性格身段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好。
唯一让他爹妈不中意的就是农村户口,进城没工作。
姑娘也不是吃闲饭的,进城做起了裁缝,收入比江浩还高。
江浩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两口子的日子也是红火的很。
何芳走的那天,李和帮着在百货商店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她,并且把她送到火车站。
火车进站了,何芳上了车,找到座位,透过车窗,李和站在站台外。只在咫尺之间,却已说不出的遥远,可望而不可及。
李和要坐明天下午的火车回家,并没有在百货商店买多少东西,想着老同学边梅就在县百货,有关系不用,到期过废。
晚上就只有他和付霞两个人,吃晚饭,付霞直接帮着李和打了洗脚水放到他房间。
上去要帮他脱鞋。
李和慌忙说,“我自己来”。
话音未落,付霞已经帮他把鞋子、袜子一并脱了,“脚放进去,应该不烫”。
付霞想着李和明天也要走,突然哭了。
李和莫名其妙,“你哭啥?”。
“我也想家了”。
“想家就回去,又没人拦着你”,李和说道。
“可我这样子怎么回去啊,人家还不笑话死啊,我爹妈面子哪里放”,付霞犹豫的很。
李和想了想,“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