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怯怯的接过匕首,抬起头,老太太的容貌愈加慈祥,树皮般沟壑纵横的脸也显出光彩来。
托比一时间仿佛看得愣住了。
充满魔力的耳语响起:“托比,听话,拿着匕首,朝着他的胸口捅进去。”
小男孩眼里泛着泪水,声音哽咽,往前走了一步。
“奶奶。”
老太太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正想说话,小男孩猛跨一步,将匕首送进了她的腹部。划破天际的刺耳的尖叫从牧师小小的身体里爆发开来,求生的力量让她奋力的推开了小男孩,然后从衣兜里掏出朱利安喝过几口的9号圣水,仰头咕咕的全部灌了进去。
黑猫则示威的长叫一声,扑到了小托比的脸上。
尼拉牧师伸出双手,淡金色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间,立即暗淡了下去,金色的圣力从她的身上褪去了。
“该死的克洛斯!”她愤怒的骂道,却仍然不敢直呼晨曦之主的全名。她将腹部的匕首用力的拔了出来,手掌上重新出现红色的光晕,按住伤口,流淌的血液立即就止住了,在圣水的双重作用下,伤处立即愈合如初。
黑猫的抓挠并不能阻止他靠近拜伦:“你还能动吗?”
拜伦却无力回答,而且他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可以走动了。他既要保持着仅有的专注,以维持着自己的法术,还要对抗从心底升起的疲乏。汗水不断从他的头顶生出,顺着浓密的褐色发丝不断滚落。
等了一秒,没有得到回答,小男孩开始往里屋退去,那里有扇窗户可以让他跳下去。
老太太扶在门框上,却没有动作,黑猫也退到了她身边。托比跑掉最好,她也不用浪费力量去对付他。
一个11岁的小孩子能干什么?跑去神殿控诉她吗?
而且托比在她身边这么长时间了,都是一副纯洁无害的样子,显然,对陌生人有很强的戒备心理,他绝对不会贸然暴露自己。
尼拉牧师干枯皱缩的手摸到了兜里的玫瑰花瓣,手里捏着的一撮细沙在空中飞撒开,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中,立即弥散起大量的粉尘。
衰弱的低音在房间里回响,无边的困意再次涌上拜伦的心头,他无力的咬了一口舌尖,淡淡的腥味在嘴里扩散开来。然而这并不足以抵抗睡眠术的力量。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见了咚咚的上楼声和盔甲间相互摩擦发出的锵锵声,最后,一个声音如同惊雷般在他的耳边响起。
“这是怎么回事!”
拜伦虚着眼,与瘫坐在地上,望了过来的尼拉牧师对视了一秒,她在确认年轻人是否睡着了。而两个身着全身甲,打开了金属面罩,手持长枪的卫兵正将她扶起来。
“这个冒险者进来偷东西,被我发现后,他就想杀人灭口。”老太太站稳后,将匕首放到卫兵手上:“这把匕首,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刺伤了我的。”
尼拉牧师指着腹部的血迹,信誓旦旦的说完,然后闭上眼:“感谢晨光。”
两个卫兵拿着匕首端详了一阵,留着两撇胡子的卫兵摸着匕首柄端的愤恨的说道:“是那群躲在阴沟里的家伙,竟然敢在我们眼皮下犯罪,真是…真是…”
“真是胆大包天,不要激动,莱德。”另一个高头大马的卫兵按了按莱德的肩膀,然后走到拜伦面前,蹲了下来。
年轻人闭着眼立即放慢了呼吸,想装出睡着了的状态。这个高头大马的卫兵探了探拜伦的呼吸,嗤笑了一声,将他整个人都抗到了肩上。
“尼拉女士,你没有什么事吧?”莱德上下打量了一番老太太,将后一句——跟着我们走一趟硬生生的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