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滚滚的章恕领着她们进了合欢宫,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焚着浓郁的熏香,却不见传说中“衣裳不整的莺莺燕燕”。
钱来来有种不详的预感,而这种感觉似乎不止她,兰子希也察觉到了。督见她紧紧夹在身子两侧的手臂,钱来来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
不过是个痴情而不得的女子,被心爱之人亲手推给他人,还无法割舍对他的情意。天下有多少痴情的女人,就有多少负心的男人,兰子希很傻,傻到不敢奢求百里清为她停下步伐,仍然看不清真相。
正因为百里清爱江山不爱美人,她才怕苏缪会沉浸在他给的无法实现的承诺里。
她没法劝回她们,她只能在这条注定错误的道路上全力保护苏缪,即便结局惨烈,好歹能在爱情里留个全尸。
前边领路的章恕最终停在了合欢宫后一处僻静的偏殿前,谨慎的整理了下衣着,与面对他们时漫不经心的模样大径相同,引得钱来来心里越发打鼓。
既然能被先帝相中、在权力中心生存如此之久,她从未认为苍成帝会如传言般痴傻好色。也就是因为心存疑虑,她才决定先来探探情况。如今看来,捧高踩低如章恕都如此恭敬,今天这怕是场鸿门宴!
她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吗?
章恕轻轻扣响房门,用那嗡声嗡气的嗓音唤道:“皇上,相爷送了个姑娘给您。”
“哦?带进来给朕瞧瞧,是什么上等货色,让丞相如此大费周折。”里头懒懒散散的男音传来。章恕这才推开房门,将二人请了进去。
轻纱漫动,上座两男子正在相对博弈,没有指令,钱来来二人也不敢轻举妄动,维持着屈膝作礼的动作。
好半天没动静,钱来来早就站不稳七扭八扭,自暴自弃的恨不得直接站起来,怨念的瞪着纱帘后影影绰绰的人影。兰子希倒是因为底子扎实,没多大变化。
终于,其中没骨头一样撑着头、面容清秀的男子才悠悠转头,督向两人:“哎呀,朕竟忘了下头还有个美人蹲着了,小恕子你也不提醒朕,这多不好呀!”
装,你就继续装!
钱来来翻了个难度系数10的白眼。原来这就是苍成帝,果然跟苍梵一个德行,尽会为难她这种运动白痴!
章恕顺势奉承:“皇上哪的话,区区一个妃子,哪有您的棋局重要?”
钱来来忍不住咂吧嘴,去看兰子希的反应。兰子希一声不吭,面上没有一丝恼怒,只是隐忍的维持着请安的动作。钱来来悄悄伸了伸腿。
她可没这么好的耐力。
“你叫什么名字?”苍成帝饶有兴味的撑着下巴,目光又落回棋盘。兰子希又加深这一拜:“民女名唤兰子希。”
你先说平身会死吗!?没法光明正大起身的钱来来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神兽奔腾而过。
“兰子希。”苍成帝落下一子,朝她勾了勾手:“来,上来瞧瞧。”苍成帝扭头望向对面那人,轻笑道:“慕兄看看,朕的‘好丞相’又给朕投毒来了。”
兰子希掀开纱帘的一瞬间,钱来来看清了另一人的长相。
如果说楼冥是冷清绝尘,这人便是温润如玉。男子约莫二十五、六,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目光轻轻一瞥间风情流转,长发披在雪白的颈后,如阳光下的冰雪,自带光芒。
他笑容可掬,嗓音清泉般悦耳动听:“慎言啊陛下,本王姓慕玉。”
简直就是苍鼎国的一股清流啊!方才还众多怨言的钱来来精神一振,无意识的捅了捅身边的章恕:“这位仁兄,皇上旁边的,那是哪位?”
章恕瞥了眼眼泛花痴的小宫女,摸摸下巴:“你就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