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这么说,谭文宗见到程老八的儿子程进的时候,还是意难平啊。
“程进,就这么卖了?”
“呦,谭老师,”程进也不是不学无术的人,而且他现在做的事情跟瓷器也有关系——代理了家欧洲骨瓷品牌在国内的销售,算是彻彻底底“叛门而出”了:“凌大师把您都给请来了?那真是要大展身手了。”
他对谭文宗的质问也不生气:“谭老师,您说,我又不会烧瓷,留着干嘛呢?我爸几个徒弟,一个愿意留下来的都没有。不卖就只能等着它落伍,然后就成了废砖烂铁,现在能卖给凌大师,还有您照看着,我爸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大不了等会签合同,我给您优惠点,算是我爸的心意。”
林海文对这个程进倒没什么看法,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儿,非要让这一代人承担上一代人的所谓财富,也是强人所难。
“程老板这话说的,我可有点害怕。”
“哈哈,”程进一笑,把人让进去,里里外外的看过一遍。
程老八这个厂算是个正规点的大作坊,也是瓷都最多的一类厂,凌鸣也没打算收购个几百个工人的大厂,还不够麻烦的,买个有底子的,然后自己怎么想怎么弄呗。
“程老师是做粉彩的?”
“您眼神好,”程进看着林海文开口,凌鸣跟谭文宗都不说话了,就知道这位才是大老板——他不认识林海文,前一段是在欧洲,知道林海文跟凌鸣烧出一种瓷器来的消息。但没想到眼前这个就是林海文:“设备都还挺新的,老头走之前没换多久,唉,还以为他活个八十没问题的,没想到一下子就没了。”
林海文点点头,他也就看个热闹,主要还是凌鸣和谭文宗看。
到地方已经是12点了,看了会儿,吃了顿便饭,吃过饭又看到下午5点多,凌鸣基本上确定下来要买——其实社会上要是人人都建立起信誉品牌来,事情就好办了。谭文宗就说,程老八的厂,是信得过的,所以凌鸣也就不犹豫了。程进就去准备合同,林海文拿了之后,在瓷都耽搁一晚上,准备明天飞回京城。
程进挺会做人的,当晚还在酒店请了顿大餐。
“粉彩厅的,”程进跟前台说话的时候,林海文四下看了看。
这个酒店特别有瓷都的风采,连观赏的大瓷瓶子都比旁处大一号,瓷板画、瓷屏风,各色瓷器摆设也在博古架上置放,甚至连包厢,都以青花、粉彩、斗彩、白釉、天青等等为名,无一处不体现着它是一家身处瓷都的五星级酒店。林海文就看到不少老外特别没见识地拍拍拍,服务员一派大气,见怪不怪。
程进带着他们上楼,还挺自豪:“别的地方是看不到这种酒店的,几千年的陶瓷文化都在这里了。”
进包厢的时候,程进碰到了熟人。
“程进,找到买家了?我说粉彩厅怎么就订出去了,原来是你。你说你厂子都要卖了,还订什么粉彩厅,吃得下去饭么?”
程进脸色不好看,卖祖业在华国人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成章,我再怎么样,也不会做你那种生儿子没**的缺德事情,你小子就等着吧,看看你是好下场。”
“哼,”张成章也没有多话,看来两人交锋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他往程进身后看了看,跟林海文看了个对眼,一愣。林海文还以为他认出自己来了,但他也就是楞了一下,就带着自己的客人去包厢了。
几个人进粉彩厅坐下,谭文宗才问了一句:“张老七家的?”
“嗯。”
林海文才知道,程老八、张老七,上头还有两位,都是一个师傅传下来的,后来争这个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