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文抽到那个“油画师之心”派上了用场,佩内洛普——就是那个西班牙的象牙白姑娘,就觉得自己简直是开了窍了,林海文说的,她一画就能有个七七八八的程度,当然林海文也不可能说让她画个伦勃朗出来,大约就是以常硕5、6成功力来要求她的,比他自己最开始还要略逊色一筹。不过在某些方面的技巧性指点,又是高出这个标准很多的,等于是弄了个基础不太牢固的畸形画家出来。
但即便如此,佩内洛普的线条,结构、色彩使用,档次还是一下子就上去了。
她自己越画越觉得心惊胆战的。
这是我画的么?
然后就是兴奋激动了。
“捞屎,我感觉我好像是顿悟了,就是现在画起来特别的顺畅,怎么想就能怎么画,笔特别的听话。”佩内洛普一脸的光,跟刚从油里面把脑袋捞出来一样,锃光瓦亮的一个大脑门。
她前头两个字是用汉语说的“老师”,就是不在调上,后面是意大利语说的,反正林海文的恶人谷牌翻译器,无所谓法语还是意大利语。
林海文就只能呵呵了。
还顿悟呢,还听话呢,都是我的功劳哎,意大利的白妹纸。
“是的,画家很少能够遇到这么让人惊喜的状态,你太幸运了。”林海文微笑着鼓励她。
佩内洛普更开心了,还特别表达了一下对他的感谢:“如果不是捞屎的指点,我肯定没有办法获得这么大的进步的,谢谢捞屎。”
可别再捞了,烦心啊。
这边俩说的热火朝天,意大利语夹杂着一点点的汉语,对面俩什么也听不懂。卷毛是巴黎人,阿尔图尔是荷兰人,这两种语言他们都不懂,他们的交流,是用法语的——当然,林海文跟佩内洛普都是懂法语的。
经常听到阿尔图尔玄之又玄地跟卷毛说些:放飞想象力的翅膀,打开情绪的魔盒,让魔鬼主宰你的画布吧,啊,只有那样,才能将内心的力量和激荡表现出来,才能引领人们灵魂的走向!
“瞧瞧,这就是抽筋派。”林海文用意大利语跟佩内洛普说这个,挤兑对面那俩。
自从定下擂台战之后,媒体关注度非常高,以至于他们第一天过来的时候,画室外面挤的呀,全世界人民都一样,围观体质不分种族和国家。
高美也是相当开明,当时就给他们安排了一个新的画室,还特地拟定了个规则,每天固定时间开画室,固定时间关画室,这之外的时间,不允许有人进入。
画室里头,两拨人是对着的,中间一个高凳,上面放着一模一样的两个花瓶,里头三色菊花的样式都调整的分毫不差,一个朝着林海文,一个朝着阿尔图尔,尽量做到控制变量法——除了画家,其它的条件都得一致呀。
就这么画了三天,林海文这头当然是不能用那种层层罩染的方式,时间怎么着也不够的,不过直接画法也成,有一种粗犷的疏朗美感。卷毛和阿尔图尔看着也相当满意,事实上,他们大概第二天就画的差不多了。但公认的,写实比抽象要费时间——只限于画的时间。有些抽象派画家画的时间不成,胡思乱想的时间那叫一个长,一年半年都不是事。
第四天的上午,画室外头来了七八个记者,都是艺术类媒体刊物的记者,那些凑热闹的,高美也没同意他们进来。
除此之外,还有上百号的学生,三十几个各国画家。
林海文比较熟悉的大牛,高美的拖尼特,佛罗伦萨的海格尔,美国的阿德里安,当然,还有常硕都在。最中间那个头发花白,衣着一丝不苟的人,让林海文也是吃了一大惊。
格哈德·里希特,当世最贵的画家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