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珩暗自揣摩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心中对这谭廷襄的钻营政绩有了几分不喜。不过,也仅此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法和想法,他无法干涉别人的政绩观念,唯有做好自己,为朝廷尽力便成。
对于谭廷襄这样想尽办法博取朝廷和皇帝的欢心的行为,曾玉珩也并无太多的鄙夷,其实隐隐心中还有一些体谅和同情,毕竟谭廷襄不像他曾玉珩,是曾经与陛下一道拼搏过的广西太平天国老兄弟出身,陛下一直将他曾玉珩看成心腹之人,否则,当初也不会让他一个没多少功劳的文人掌控重要的工务部了。但谭廷襄不一样,他是满清降臣,没任何根基,从他对自己的态度便能看出来,即便是两人官职的级别一样,却对自己毕恭毕敬,为何,不过是因为自己是皇帝身边的近臣心腹而已。
因此,曾玉珩也不说破,当做没注意到这点。谭廷襄此人虽然不可深交,但他能揣摩上面的意图,把握机会发展政绩,倒也不算怎么个坏人,只是有些过度钻研而已,不过就算是喜欢钻营,在如今朝廷要发展工业和经济,带动百姓致富,以达到最终的增强国力的大趋势之下,钻营也不是什么坏事,总比尸位素餐的官员来得好。关键一点,就是朝廷把控大局,不要让对方搞出太过极端的举动便成。
不过,曾玉珩总体来说,自然还是喜出望外。北方矿产众多,但因为交通不便,难以开采,加上从未发展过什么工业,无法就地消化,因此,十分难以利用。如今在这靠近沿海的直隶永平府滦州境内,能发现如此大的铁矿,建立直隶铁厂,实在是弥补了北方工业的大片空白。
只有曾玉珩清楚,各府、州县自行开设的那些铁矿、钢铁厂,与如今中华帝国的真正钢铁产业的目标和需求比较起来,根本不能算是什么产业,最多算是一些乡下土作坊和土铁窑而已。大多数的所谓钢铁厂,就连当初还是太平圣国的时候,在湘南地区建造的那个正和钢铁厂的规模都没有,根本在如今的中华帝国钢铁产业链中无法排上位置。而且,这样的府县开办的钢铁厂,还主要是在南方居多,在这北方一带,连这样的小型作坊都不是每个县府都有的。因此,这样的背景之下,这直隶境内,突然能出现这么一个储量数亿吨,年场铁矿超30万吨的大型露天铁矿,又就近建造了这座大型铁厂,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因此,曾玉珩开始谋划起来,他作为帝国工务部部长,站的角度和高度都不是一个直隶省这一局限一个地区,他想将这些铁矿还有这个直隶铁厂竖立为典型,激励北方省份发展钢铁工业!
敏感的曾玉珩仔细盘问起来,他了解到这处司家营铁矿是露天铁矿,便叫来参与勘察的直隶工务厅的官吏,听其说起刚开始勘察时因为不熟悉山路,在山里面迷路了几次,连指南针等都失去作用的事情,顿时兴奋起来,这说明什么,说明至少整座山体全部是铁矿!甚至,不排除几座山头,方圆数里十数里的地方,都是铁矿。按照曾玉珩的经验,北方的铁矿大多是磁铁矿和赤铁矿混生矿,而且以磁铁矿占比居多,因此,越是范围大的铁矿,受其蕴藏的磁铁矿的影响和干扰,罗盘或是指南针便会在那里失效。
但这是传说中的巨大矿脉才会如此。没想到这个司家营铁矿便出现这个情况了,不这正好说明,这处铁矿蕴藏了十分地惊人。曾玉珩有种预感,这个司家营铁矿不仅仅只有勘探出来的3.5亿吨的储量,而是远超过这个规模。而从了解到的采矿模式,除了几台蒸汽机带动的采掘机和破碎机之外,其余的采集几乎都是最为原始的人工开挖采集,采矿效率十分低下,但就以这样的条件,竟然还能日常上千吨的精选铁矿,从这个角度,也说明这个铁矿的惊人规模。
因此,曾玉珩打定主意,要将司家营铁矿从直隶省手中接收过来,以工务部为主将其变成朝廷直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