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性任侠,疏财仗义,乐善好施,周济贫困,因此在新会双水一带几十里,很有声望。
他家有良田近二百多亩,可谓新会的一大地主,然又经营盐业,操纵有术,进出居奇,缴完盐饷后,竟然获利丰厚,竟然过田租之利的数倍。
不过,最近他听人传言,说是两广被广场城里的圣王占据后,对他这样的地主要打击,家有田地的,都要收缴,分给无地的客家人。于是,他有些心惊胆战,盘算着是不是卖掉一半田地。但考虑到,这些田产都是郑家祖先遗留下来给自己的,没到最后一刻,还是不愿意就轻易卖掉。
这次,郑绩亲自押送一船粗盐来广州城,不巧,被讨虏军也请到这个城东校场,说是代表新会的乡绅,倾听圣王召开“政策宣讲会”。
郑绩和两名伙计被全身搜查,证明没有携带武器后,由一名讨虏军领到校场的时候,整个校场已经挤满了人。
郑绩环顾了下四周,单是被请过来和他一样的乡绅加随从,怕是不少于四五千人。
大家席地而坐,初春的廣东,也不觉寒冷。
没有过多等待,“政策宣讲会”直接开始。
只见一处高台上,一名头系黄绸巾,身穿綉龙黄缎袍的威严男子,站里在台前,身旁数十名卫兵。郑绩猜测,想必,那威严男子便是圣王了。
“各位两广的乡亲,我汉族的同胞们!”随着台上圣王的张嘴,旁边的数十名卫兵一齐喊道,原来是用数十人同时呼喊的方法,将声音传遍整个校场。
“前些天,有伙肇庆府和广州府的乱党们,在满清鞑子们的谗言引诱下,组织本地土勇和团练攻打广州城,妄图颠覆我圣王王府对两广的政权,现已被我王府治下的百姓和讨虏军击败,将他们的阴谋彻底粉碎!”
“由于这些恶贼的唆使,煽动广府土人乡勇四万余人,攻击客家人,屠杀了客家村寨13个,杀死普通客家人763o人。更袭击鹤山城、九江堡、龙江堡和佛山镇等城镇,杀死讨虏军和百姓132o人,其罪不可恕!”
“下面,本王宣布,将这些企图谋反,复辟满清鞑子统治的一干恶贼头领,其中大部分是死心塌地追随满清鞑子的地方官吏乡绅和团练头目,一共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全部处以极刑,立即执行!”
嘘!整个校场数千乡绅,顿时倒吸一口冷气!感同身受,那些台上的,可都是跟他们一样身份的地方乡绅。这是赤裸裸的杀鸡骇猴,不对,应该是杀人骇人啊!
郑绩也是心底寒。这圣王看来是个心狠手辣之辈!竟然一股脑一次性要斩一千三百多人。
紧接着,从一旁的一座大营内,上千讨虏军押出被反绑着的一干被判处极刑的土勇头目和乡绅。
“呀,是鹤山县城里的许大财主!这许大财主,为人阴狠刻薄,想不到竟然会参加叛乱。”
“是啊,他旁边不是鹤山城外的李员外吗,李员外好像有个弟弟在直隶做道台,难怪他会帮助满清官府了。”
郑绩耳边传来一帮乡绅的窃窃私语。不管怎么样,兔死狐悲,看着同样是乡绅的一干人,被判处极刑,郑绩心里总归是好受不起来。
却见一干士兵从那些乡绅人群中,拉了一百三十五人出来,麻利地将他们放在校场靠城墙处。
众人犯手脚都被绑住,嘴巴也被塞住破布,惊恐地瞪大眼睛,唔唔地干嚎着。许多甚至吓得屎尿齐流,费力跪了下来求饶。
可是,没人理会。
围观的一干乡绅心中一阵难受。
郑绩也心里憋得慌。
而后,近三百名讨虏军士兵,手持洋枪,站在距离人犯五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