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清的族弟杨宜清,在他的头顶上缀了两根白色飘带,哭哭啼啼地来见大军主帅杨辅清。
“宜清,你这是干什么?赶紧将白色的飘带弄掉!”已经不是国宗的杨辅清,皱皱眉头,惊叫道。
杨宜清不满地道:“东王使我们的大哥,他被韦昌辉那狗贼害死了,我们这做兄弟的,还不能披麻戴孝么?辅清,你虽然不是大哥的血亲,但大哥一向对你关爱有加,你自己连名字都取名为辅清,难道你不痛恨韦昌辉,不愿意为大哥报仇吗?”
杨辅清叹了口气,道:“谁说我不恨韦昌辉了?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这不是惹事吗?现在是我们杨家最倒霉的时候,我们杨家一大家子数百口人,都被杀光了,只剩了你我两个姓杨的了,你这样出头,不正是给人借口,再来屠杀我们吗?”
“那难道就一直这么窝窝囊囊地活着?还不如杀到天京城去,找韦昌辉拼死算了。”杨宜清说着,想着东王杨秀清对自己的好,不由掉下眼泪来。
“不行啊!天京城内虽然有许多原来的东王部属,但如今已经被韦昌辉杀得差不多了,必定已经换上了他的亲信。天京城高墙厚,以我们这一万五千多人,前去肯定是送死。而且,从大义上也不行,如果真的那样做,就坐实了我们东殿谋逆的事情了,反而给那韦昌辉借口。”杨辅清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如今之计,只有先攻克丹阳城,一来有个落脚之地;二来,顺便等待,等待天王出面的时机。天王总不能一直任由韦昌辉闹下去,不会不管的!”
“天王?”杨宜清激动起来,跳起来大骂道:“我们杨家数百口被屠杀一空,大哥惨死,不还都是天王的指使?这个老贼,比韦昌辉更阴险,更坏!”
“宜清,小声些,提防隔墙有耳!”杨辅清脸色一变,连声叫道。
“怕什么?大不了,我们两个姓杨的也一起杀了好了!”杨宜清怒容满面:“血屠我们杨家的,不正是天王的密诏吗?没有天王的允许,韦昌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带兵入城,杀上东王府!”
杨辅清再次重重地叹气,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他其实也很清楚,这天王密诏诛杀东王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正在这时,营帐外有亲兵禀报:“国宗,天京传来了紧急诏命。”
杨辅清和杨宜清相互对视一眼,均感到一阵凝重。
取来诏书,一看,果然没好事:命他二人先回天京,稍后丹阳的太平军,由国宗韦志泰接手指挥。
杨辅清苦笑:“还是来了!韦昌辉真是够狠的,杨家只剩下我们两个,也不放过。”
杨宜清大声道:“兄长,我们反了他娘的!若真是按照这诏书回天京,必死无疑!”
杨辅清脸上抖动着,哭丧着脸道:“这正是韦昌辉的目的!他就是要逼反我们,这样他便更有借口了,没杀错东王府!无论反还是不反,我们都是一条死路!”
“不反,回天京自然被捕杀,这诏书是天王下的,他肯定不会救我们。反了的话,我们的兵这么少,根本就攻不进天京城,也没有补给,只要天京将我们的粮草断掉,最多几个月,我们便得饿死。”
杨宜清也哭丧起来:“这么说,左右都得死了?”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营帐外,亲兵敲了敲营帐木门,禀报了一声:“国宗,营外巡查的军士捡到两封信!”
杨辅清接过信,待亲兵出了营帐,这才小心地撕开两封信封,挑出来一看,第一封却是丹阳城内的清妖主将向荣写来的。
杨宜清也挤上前一看,原来是向荣得知天京变乱之事,知道杨辅清杨宜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