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投靠了南边的粤贼,并且和占领松江府的粤贼联合夹击,攻占了苏州府、常州府。
咸丰闻言,如遭雷击!他多么想这是一个噩梦,醒来后,苏常两府还在大清的治下。
苏州府,这北天堂之地,一直以来便是大清第一州府,号称江南第一都会,天下四大聚之首。苏州府乃京杭大运河的南端,水路交通之地,拥太湖土膏水利,水秀山灵,人文荟萃,物产丰隆,民殷物繁,是大清最为重要的财源、产粮之地,如今竟然被粤贼攻占,以朝廷兵力孱弱,无力进去,大清恐将永远失去了这一天堂之府。
并且,苏常两州府的被占,咸丰知道,大清将失去整个江南一地,从此之后,整个大清的水路动脉---京杭大运河便成为摆设,失去生机。最关键的是,失去江南的赋税之地,以大清如今的国运,天灾不断,还要养活数以百万计的旗人,这个才是咸丰最为头疼的问题。
没了江南膏腴之地的贴补,大清本就不堪支撑的国库,必将更加糟糕,倒时,不说兵饷,连官员的俸禄都难以支付。
咸丰心中开始抓狂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苍天要这样惩处折磨自己。
备受煎熬之际,忽然又传来消息,盛产丝绸的浙茳几府全面陷落,继宁波府、绍兴府、湖州府、杭州府,全面落入粤贼之手!
杭州府,这个大清的南天堂,继北天堂苏州沦陷后,再一次冲击着咸丰痛苦的神经。而杭州满城内,杭州将军瑞昌率领数千旗兵近万旗人家眷战死、自尽,让咸丰目眦欲裂,恨不得亲率大军,为旗人子弟报仇雪恨。
但一想到,如今连京城也没多少兵力,而且就算有兵力,也没兵饷可以出兵,不由泄气,心中止不住的悲哀。
于是,在中元节到来之际,咸丰跑到绮春园,来到先皇宣宗皇帝最喜爱的烟雨楼,一个人来哭诉了。
原本,按大清例行规矩,每年的清明、中元、冬至、岁暮、帝后忌辰及朝廷有特大事件,均要行大祭。按理,这中元节的大祭,咸丰应该在太庙或者安葬先皇的西陵亲自进行举祭,但咸丰自觉无脸面见先皇,愧对历代先帝,便派六弟恭亲王代替自己,作为承祭官前往西陵致祭。
咸丰甚至连太庙都没去告祭。
实在是没脸去啊!自己登基才四年,天下就乱到如此地步,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祭拜祖宗?还有什么脸面踏入太庙?
心如死灰的咸丰,如今连期盼有一天,朝廷大军能攻克南方,收复失地的想法都没有了。今天中元节,他想起父皇道光帝的以往种种,不由悲从心来,让太监们将烟雨楼布置一番,又将太监宫女和侍卫全赶了出去,像寻常百姓一般祭祀自己已故的父亲,而不是宣宗皇帝。
“阿玛,不孝儿子奕詝愧对您啊!将你留给儿子的家产,已经糟蹋大半,如今家中遭了内贼,恶奴作恶,眼看这家是保不住了,儿子不知道如何做才好。阿玛,你教教奕詝啊。”咸丰趴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透露出的绝望,让烟雨楼外的一帮大内侍卫也心惊不已。
此刻的咸丰,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放下了一切,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他多想自己真的是一个普通的民间子弟,出了什么事情,也有父亲出来帮助解决。
他背负的痛苦,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不堪承受。
家国大业,都压在他一人身上,他已经喘不过气来。他只想从这桎梏压抑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想到京城皇宫内的那个压抑的养心殿,一个个国土沦陷的噩耗都是在那收到,他便无比地厌恶那个地方。
不如以后就住在这绮春园内好了。
他太疲惫了。
恍惚间,他仿佛听见阿玛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