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理正在奇怪这粤贼抬着几架水龙上战场干什么?
却看见冲到马车跟前的清兵,正挥舞着号刀长矛准备劈砍,突然,粤贼操作的水龙铜管,喷出一股带着刺鼻味儿的污水来,将想要靠近马车的众清兵身上都沾上了一些污水。
水龙里的带味污水四散乱喷,喷得到处都是,不但将冲往前的清兵和战马,还将后面10余步的一大片清兵都沾上了一些。
蓝理这才明白,这几台水龙并不是对准清兵喷的,而是对准马车前十余步的所有区域,全部沾染。他立刻意识到,这粤贼肯定有什么阴谋,必定是污水有毒,他正想大喊,提醒清兵防范。
突然,几只火箭射出,正中几名清兵,只听咚砰地一声,那几名清兵一下便全身着火,惨叫呼号起来,摔下战马满地打滚,四周紧挨着的众人也纷纷着火,紧接着,一股冲天的火浪突然爆开,更以肉眼都难以跟随的速度快速蔓延,马车前的数百清兵,全部陷入火焰之中。
而贼兵群中还时不时扔出陶罐,摔在清军群中,陶罐刚入人群,便猛地炸开,一阵更为猛烈的火焰腾空而起,数名清兵被炸得支零破碎,尸骨不全。
蓝理毛骨悚然!粤贼太阴毒了!直接用火烧,一片火海,一触就燃,将马车与清兵之间用火海隔离开来。是火油?又不像。火油粘稠,无法通过水龙喷射这么远,而且,火油也没有向这样容易着火,别说火油,就算是菜油,也不会这么容易着火。这一定是粤贼搞的一种全新的歹毒的恶物。
惨叫几声、四处翻滚的着火清兵已经没了动静,只剩下几十匹马背烧着的战马还在乱窜和倒地乱踢,翻滚嘶鸣。而来不及停住的骑兵,又冲在着火的区域与战马和尸体撞击在一起,也开始着了起来。
冲锋的清兵纷纷勒住战马,不敢再冲。左翼右翼更是纷纷往两侧打转,避开马车部位。是的,他们怕了。别说清兵,就是总兵乐善,也害怕了!
实在是太过残酷了!乐善听着面前劈里啪啦还在烧着清兵和战马的烈火,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焦了的肉香,不停地钻入蓝理的鼻孔,想到这都是那些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清兵的尸体发出的香味,他的腹部便感到一阵痉挛,恶心得想吐出来。他嘴发干,跨骑战马的两条腿也发软,他怂了。不是怕死,而是,实在不想被焚烧被烤熟这么痛苦凄惨的死去。
这时,侧面传来一阵杀喊声,蓝理转头一看,只见旁边一支千余人的贼兵已经冲了过来,只余下二百步不到了,很快便会和这股贼兵前后夹击。
于是,河北镇总兵乐善率领右翼六百余骑,趁着还没被贼兵夹击之前,拨转马头,逃走了。
而主将保恒脸上毫无血色,他本以为,马上便能带领手下大肆砍杀,收割首级,没想到,贼兵竟然搞出水龙喷火油纵起火。烧死他中军骑兵近两百人,将骑兵前进的道路,用烈火完全封死。
而正当他有些犹豫,想着是继续杀还是撤退的时候,右翼骑兵在乐善的率领下竟然提前跑了。
“混蛋!”保恒咒骂着,自己折损一小半兵力,连贼兵的影子都没摸着。正当他带领手下停住战马的时候,一阵密集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原来是火海那边的贼兵,竟然又填装好了枪弹,开始射击起来。
幸好有火的阻挡,只伤了数十名骑兵。保恒再一看左右两边的两支贼兵援军已经冲近,顿时心中一阵哀叹:没机会了!
果断的保恒,当即下令,全军撤走。当下,保恒率领中军当先调转马头,蓝理率左翼紧紧跟随,往军粮城方向回走数里,甩开两支缠过来的贼兵,再转换方向,往天津城方向逃窜。
张英有些不忍地看着慢慢开始熄灭的火焰,扑到在地的战马尸体,还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