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未得守着中招的罗恭,以防罗恭力气尽失,真掉进湖里去再出个意外。
幸在汪淑惠特意新制衫裙上的薰香,罗恭闻的并不多,时间又过了些许,已是好了许多。
冰未在罗恭再次下水前,更是帮着罗恭以内力化解掉一些体内的药力,罗恭的力气已渐渐在恢复。
只是媚]药的药力太强,罗恭怕得在夜越深凉气越冒的湖水里侵上好几个时辰。
玉拾一接过汪淑惠,点头承诺一定将汪淑惠安然送上后巷暗处的汪家马车,汪中通便一个俐落转身,拉着不太放心的汪中源走人。
直出了水阁后门,汪淑惠仍不敢出半点声音。
她的眼睛一直在玉拾与陌生的孟由、年子三人来回,特别是袍服上沾了血的年子,她是有些悚头的。
玉拾适时道:“不用怕,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汪淑惠怯怯地点头,还是不敢出声。
只要一想到过跨院角门后,看到的天井小院里的几具尸体与重伤昏死的另几人,她便完全没了旁的心思,连声音都艰难得发不出来。
年子那刀虽已入鞘,可从他袍服上沾到的血迹,不难想到地上的尸体就是他的杰作。
至于另一半人受的严重鞭伤,她无需去想,也知道是手执软鞭的玉拾所为。
不管这两人做了什么,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
即便死的是她南黎汪府的人,她也没权利置喙。
远远看到汪淑惠戴着毡帽,大丫寰便惊喜地跳下马车,从隐蔽处狂奔出来。
还未等大丫寰跑近,玉拾等人已看到了,汪淑惠更是提起裙摆快跑上前迎了上去。
大丫寰即惊且喜,双眼晶亮,一口一个四小姐不停地叫着,又哭又笑的。
汪淑惠也是感触良多。
不过一夜,她已然似是经历了几回生死。
玉拾没让主仆两人感触太久,对汪淑惠道:
“上了马车,直接照着汪大少爷的吩咐去做,你其实是个聪明的女子,无需我多言,你应当也明白今夜一过,即便能侥幸留你一条性命,大约许多事情也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汪淑惠对着玉拾、孟由、年子各行了礼,要不是拘着时间紧,地点也不对,她得跪下给三人磕三个响头:
“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小女一定报答三位恩情!”
孟由却是不领情:“不必了,有机会你就报答一下玉千户吧,至于我么,不过是看在玉千户的面子上。”
年子没作声,心说玉千户的面子可不小,本来要杀的人,最后竟变成救的人。
年子听孟由的,汪淑惠也瞧得出来两人是主子与下属的关系,孟由的话便代表了年子的意思。
看来她真的得多谢玉拾。
当玉拾在紧要关头闯入东厢房坏她好事时,她只恨不得咬玉拾的肉。
可却没有想到,到最后真正救她出鬼门关的人却是这个让她恨得牙痒痒的人。
汪淑惠叹了口气:“谢谢千户大人!”
玉拾没理会孟由故意将功劳归之她的身上,挥手示意大丫寰赶紧扶汪淑惠上马车走人。
本来么,孟由两人不出现,她也一样应对得了。
何况直觉告诉她,跟孟由混到一块去,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送走了汪淑惠,玉拾转身便想回水阁,却让孟由挡了个正着,她不由蹙眉:
“让开!”
孟由问:“没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