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被一口气呛死的。
但是,那些农民,他们和马格努斯的反应就截然不同。
他们激动,他们兴奋,不,他们是狂热。他们面色醇红,就好像是喝多了酒,他们手舞足蹈,就好像是磕多了药——只有天和上帝知道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总之,他们每个人都做好了准备工作,就像是赛道上的运动员,只等着裁判一声令下。
而这个裁判,自然就是阿方斯。
他一马当先,然后农民紧紧跟上,人群再度化为汹涌的浪潮,这一次,不管是谁阻挡在他们面前,都不能使他们再停下,即使是用着雪亮刀锋来威胁,也非带要那些士兵尝尝海浪的滋味不可。
在这浪潮当中,唯有一个地方是平静的,那就是主教所在的地方。
只是,主教不能,也不可能,更是无能为力,他不可能阻挡这浪潮。
修道院的高墙一开始就被推倒了。
事实上,主教现在想的是更加现实的事,例如说,怎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面摘出去。
布雷斯特伯爵通过使者(科特)带来的书信,现在就在他书桌里的案台下压着!那书信里,伯爵的计划,要求他做的败坏人名声的事,还有开给他的条件,一桩桩一条条,每个都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虽然一般的农民确实是不识字,但既然人家都找到这来了,还能找不到两个识字的人帮忙读信?
实际上,主教考虑的一点都不错。
科特既然要跳反,那就肯定要准备齐全,就算是主教把伯爵的信烧了扔了,他那里还有一个备份的,而且信上面的家徽族章全都齐全,就是让布雷斯特伯爵自己来,他也找不出伪装的痕迹。
因为那本来就都是真的。
要做到这事并不困难,伯爵又不识字——这年头国王不识字都是正常——信都是科特代写的。他公开的写了两份,用的理由也很正当: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信遗失了,那他还得返回来再写一份,这不是浪费时间吗?
伯爵觉得这理由并不过分,而且刻个印章也不是难事,顺手就把两份都刻上了。
而现在,便是他自食苦果的时刻。
当阿方斯拿着书信出来的时候,农民还有些不信,但是当被钢刀架在脖子上的教士,用颤抖的声音把信上的条文逐字逐句的读出来,农民的愤怒就在一点点的积累,等到信读完了,这愤怒就如同火山喷发一样,势不可挡。
“烧死他!”
“骗子!懦夫!魔鬼!罪人!”
“我们要用他的血,来偿还他犯下的罪!”
物证是准确无误的,颤抖着的教士也可以证明前几日有一位不知来处的修士曾经与主教密谈,事实已经很明显,这一切黑暗阴谋,全部都是主教搞出来的!
而且这个结论是农民们自己推导出来的,符合逻辑,条件清晰,他们对这个结果深信不疑。
因此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愤怒宣泄到了主教身上。
当然,同样策划了这起阴谋的还有布雷斯特伯爵,只是伯爵远在天边,但是主教却是就在他们手上。
那个散布谣言的修士?拜托,首恶都抓到了,该有谁去关注默默无名的小喽喽呢?
事实上,如果这会不是阿方斯见机的快,赶紧让身边的士兵们组成了人墙,围成一圈,把农民们死死的堵在外面,这会说不定踩踏事故都要发生好几起。
即使如此,等到马格努斯觉得时间差不多,骑上马,做出一副刚刚赶到的样子的时候,他也认不出这个可怜人了。
鼻青脸肿,这还是挑好看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