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有的是站在后面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悄悄煽动的,一个二流子煽动自然不怕,怕的是一个乡下举人也煽动,那就麻烦了。”
朱敬伦坚持道。
“这是疏吗?”
富礼很疑惑,按照他的理解,朱敬伦不是应该想办法解散乡勇吗。
朱敬伦道:“堵不如疏,疏的要诀,则在于导,疏出渠道,导进沟槽,这才能泄洪。”
陈芝廷点点头。
朱敬伦马上道:“立马通知各个乡绅、宗族来明堂会议,我要当众宣读约法。”
陈芝廷犹豫道:“只是这免除明年钱粮,怕是不妥吧。”
朱敬伦道:“管不了那么多了,不给他们免,他们就要抗了。”
这几天很多富有声望的乡绅都在新安城里,他们是抱着一腔热血来的,誓要保家守土,很多乡绅别看年纪大了,但就数这些人不好对付,因为他们真的是不怕死,打算拼上老命,也要给后代或者本族保住土地的。
比如九龙邓家的一个老秀才,这些天就数他义愤填膺,整天都在跟其他地主、乡绅和宗族诉说他们邓家的土地被洋人给占了,香港几百亩地都没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这次就是拼了老命,也不让洋人割九龙一寸土地。
朱敬伦让人抄写的一百多份约法很快就传到了这些人手里,果然就有人站出来了。
“什么?还要联保,大家就是来拼命的,用不着联保。”
“就是,我等一片拳拳之心,可奈何有些人居心不良,若是有意滋事,岂不是连带了好人?”
“可不,乡野村夫知道什么,若是起了歹心,岂不连累我等。不能联保!”
一个个讨论的热火朝天,怨气四溢,朱敬伦等他们酝酿了一阵之后,马上拍案而起。
“都住嘴!”
所有人都看向他。
“你们一个个的嘴上叫的山响,等洋人真打来了,到时候临阵脱逃,有几个兵敢打。到时候洋人占了新安,你们谁能落的好去?联保就是为了大家一条心,你们一个个怕牵累,本官不怕。本官跟你们一起联保。”
说完泼墨挥毫,将自己的大名,签在了保单的第一个。
但依然没人签字。
一个个声音小了些,都表示大家都是诚心诚意保家守土的,犯不着用个规条约束着。还又说割让一事也就是风闻,还没个影儿呢,没准洋人也就是那么一说,未必会来真格的。有些人明显已经打退堂鼓了。
朱敬伦大怒:“姑且不说洋人敢不敢割整个新安,九龙那可是已经摆上案头了。朝廷一旦签约,到时候洋人来夺地,九龙是跑不了的。你们一个个的,哪里知道洋人的狡诈,岂不闻天竺国,依然被那英夷灭了,而且不是一天一年灭的,他们用了一百年灭了天竺,就肯用一百年灭我中国。到时候子孙后代没有尺寸之地,一个个的都得给人当奴才。有人说本官跟洋人勾搭,难道就没听说过本官可是跟洋人见过血的,看看本官的后背,这是炸洋人炸的,你们一个个好好看看,本官都敢拼命,你们都怂了吗?”
朱敬伦说完,直接脱下了上衣,露出一个狰狞的脊背,上面密密麻麻的是大大小小的伤疤,拧在一起,极为可怕,跟朱敬伦年轻的面容完全不搭,尤其是那一根根纵横交错的肉刺让人看着都不由心生寒意。
朱敬伦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很多人都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他们也听说过朱敬伦的故事,此时想起来,才明白,这货可是一个敢玩命的亡命徒啊,平时是被他那张客套的脸给骗了。
什么人最可怕,不要命的最可怕,到现在位置,被炸断了腿的赫德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