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阴!阳!师!”
很明显,这是鬼物对他的报复,在他说出“死在最前面”这种话后,女鬼对谏山的报复。
虽然我也不太清楚被关进小盒子里是个什么感受,但是从女鬼对谏山恨之入骨的表现看来,里面肯定不是什么世外桃源。
“咯咯咯...咯咯咯…”
女鬼像发情的公鸡那样:
“咯咯咯咯咯!!!”——发出这样的怪叫,从公交汽车的车顶上,倒吊着把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拔出来。
它之前和人差不多的形象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和壁虎类似的怪诞样子,爬在车顶,脖子像蛇一样弯曲盘旋。
“阴阳师!死死死死!”
女鬼嘴里叫嚣,却向我扑过来,势如闪电——说闪电太夸张了,但至少是人眼难以看清的速度。
可是谏山却及时赶到,挡在了我前面,他把自己的公文包高举,拦下了女鬼的这一击,代价是作为灵具的公文包魂飞魄散。
“在我死之前…”
谏山青河剧烈额喘息声在车里回荡,看来刚刚挡住的那一击,并不仅仅是公文包被打成碎片那么简单。
“尽量逃吧。”
逃?往哪儿逃?密闭的公交车里能往哪儿逃呢。
我知道谏山想为我的生命争取时间,可是这好像不是什么令人称赞的好主意。
好主意分两种,一种是好主意,一种是行得通的蠢主意。
谏山的提案哪边都沾不上。
逃,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只剩下我和谏山两个,其他人已经命赴黄泉,女鬼也完全没有宽宏大量的胸怀,誓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女鬼一击不中,第二次袭击也马上发动,目标依然是我,谏山也依然挡在了我前面。
砰!!
被打飞了。
我清楚的看到谏山愁苦的身影从我的侧面飞过,在砸塌了几把座椅的同时撞上了车尾的墙壁。
砰!!
这是他死狗一样从墙壁上掉落到钢制地板发出的声音。
一动不动了。
不是和他之前沉默般的一动不动,而是想动也根本动不了。
疼吗?疼!看着都疼,谏山身上的伤口,仅仅是通过眼睛传递到我的大脑,那种刻骨铭心的疼痛我似乎都能感同身受。
为什么要这样呢?
明明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有给你带过路,哪怕是古人讲的滴水之恩涌泉报也早就足够了,甚至可以说是把整条河流都报还给我了吧。
又必要这样吗?
明明连呼吸的力气都失去了,为什么还要努力勉强自己站起来呢?
……
“知道祛魔最怕遇到什么样的妖物吗?”
弥留之际的谏山青河,耳边似乎响起了师傅曾经传授的经验。
“怨灵也好妖怪也好,通常来说只有越纯粹才越可怕。换句话来讲,就是精通‘灵’类攻击的多半对现实的影响不大,而擅长物理层面的八成对‘灵’的掌握不太高明。”
“总而言之,一个妖怪,很难两样都厉害,只有越单纯的,才是越强大的力量。”
“如果遇到两个都很擅长的妖物呢?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逃啦,有多远逃多远啊。”
有多远逃多远…吗?
‘师傅,可是逃不掉的时候该怎么办呢?你还没有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