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红浪。
张智难身形飘忽,很快便来到一片浪尖处,一只蚂蚁自波浪中爬出,张开双颚,便向张智难咬去。
张智难毫不退缩,倏忽出指,点入蚂蚁双颚之间,一道红光闪过,那蚂蚁忽然全身鼓胀起来,紧接着一声巨响,那蚂蚁爆成一片血雾,肢体四散乱飞。
不光是中招的这只蚂蚁,就连其身下所有相连的蚂蚁也接二连三的全身鼓胀,继而爆开,转瞬之间,这躲刚刚掀起的浪花便尽数化为红雾,还随之波及了地上的一大片蚂蚁。
张智难的无尽之体善于查知敌人弱点,且随时可使出相应招数克敌,这些蚂蚁身子相叠,互相之间经脉连通,如同一体,威力虽大,但一损俱损,为张智难庞大的真气入体,瞬间死伤无数。
待得红雾散去,张智难已经不见了踪影。
“没用的,这些蚂蚁凭气味寻找食物,你躲得再好也能将你找出。”雪莲平静地说道。
但这话过去良久,群蚁依旧懵懂,各自原地打转,全然不去寻找敌人,似乎敌人已然不在此处。
“怎么会?难道他练成了寄灵显化,能隐去身形气息?”雪莲声音终于开始发慌。
忽然之间,群蚁忽然开始骚动起来,双颚不停地击打,发出短促的锐响,似乎在传达威胁之意。同时蚁潮涌动,向着一个方向群聚而去,速度之快,声势之大,似乎面临灭顶之灾一般。
只听远方传来无数声巨响,不停地有残肢断臂飞出,雪莲急忙探查,只见在蚁群正中有一处正在发生激烈争斗,每一刻都有数十只蚂蚁血肉横飞,仿佛在那里有一只巨型绞肉机一般。
过了半柱香时间,蚁群忽然同时停下了动作,尽数身子发软,贴伏地面,全然没了动静,如同死尸。
那绞肉机也停下了转动,血瀑落尽,化为血雾,张智难的身形出现在了那红雾中心,骤然身躯一震,血雾登时消散。只见他毫发无损,就连衣物上也无一丝血迹,仰天道:“雪莲,这一关太过简单,赶快换过,我还赶时间呢。”
雪莲颤声道:“你……杀了蚁后?你……怎知蚁后所在?”
张智难叹了口气,道:“此乃再简单不过之事,但你这般愚笨,我还是费些口舌吧。”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知道这行军蚁素来以蚁后为尊,无论如何饥饿,所得食物皆要先满足蚁后腹欲。先前那些工蚁撕碎同类,运送至此处,我在山巅瞧得真切,自然而然地猜出蚁后方位。”
“随后我以水云冻覆盖周身,消去气味,再躲于蚂蚁血肉中前行,这些蚂蚁皆是瞎子,只能凭气味识物,自是难以察觉我踪迹。之后的事情便极为简单,我潜入蚁后巢穴,击杀蚁后,再抵御住蚂蚁疯狂反扑,待得蚁后气味彻底消失,群蚁自是再无战意。”
雪莲难以置信地望着张智难,这饿鬼道是她所布置的第一道防线,用了无数心思,谁知竟在转瞬之间被此人摧枯拉朽般地破去,目睹此景,对她震撼之大,难以估量。
忽然之间,整个场景开始震动,张智难身下地面出现一个大坑,所有蚂蚁形成一个漩涡,向着那大坑涌去。张智难笑道:“看来这蚁后就是阵眼,你的心思果然好猜。”说罢,纵身一跃,向着那深坑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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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献忠领着柳如是,来到了七杀石碑之前。
此处的黑瘴军士兵已然用日晷制成一巨大火盆,其中堆满木炭、柴薪等物,两名士兵手持火把,候在两侧,等候张献忠的命令。
石碑前的广场上坐着那一千名关宁铁骑以及鲁家府兵,尽皆身手被缚,脖套枷锁,全无反抗之能。
柳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