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摇了摇头,道:“这种情形极为罕见,唯有将无尽之体庞大的真气灌入一人体内,并以真灵之力改造肉身,使其体内全无经脉,直接以脏腑作为真气容器,方能拥有与无尽之体匹敌的内力以及恢复力,但武技方面却远为不如了。而且其并非不死不灭,如受伤过重,又无内力补充,也会身死。”
说到此处,他望向张智难,道:“你明白了吧?你虽天赋卓绝,且痴迷武道,勤修苦练,但限于年岁,体内累积下来的真气甚至还不到我的一半。而我体内之所以只有千年内力,是因为无尽之体只能容纳这么多,如你与我交手,最终落败的只能是你。”
张智难细细将张三丰打量,越发觉得其深不见底,心知他所言非虚,只怕自己再修行百年,也未必是张三丰的对手。想到此处,他不由心神激荡,浑身战栗,眼中斗志如同烈火,熊熊燃烧。
萧贱则心生戒惧,他以前曾与张三丰交手,那时他仙体初成,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还侥幸胜了一招。现下想来,假如张三丰当时真的要取他性命,他除了拔腿便跑,再无他法。此刻张三丰不知为何,竟然变得邪恶无比,如自己当真与他交手,必然凶险异常。
两人正各怀心事,忽然鲁管仲战战兢兢地自一旁冒出,向张三丰道:“张真人……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张三丰见他神志清醒,而且追至此处,略感吃惊,微一思索,已明其理,心道:“他体内有灵兽附体,而且我刚刚所发剑啸不强,故而那灵兽替你抵挡了剑啸之力。”接着他点了点头,道:“今日我心情不错,你有什么想问的?”
鲁管仲深深一揖,道:“张真人,当年李道一谋逆一事,可是您的授意?”
张三丰哈哈一笑,道:“我作为他的师祖,稍稍在其中帮了点小忙,但并未亲自参与。那时你能将他计划破坏,倒也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
鲁管仲露出愤怒神色,道:“您作为中原武林一座丰碑,为何要相助异族,残害自己族类?”
张三丰笑道:“满人汉人,天仙蝼蚁,在我剑啸宫眼中,又有何分别?唯有天道运转,方才永恒不变。”
鲁管仲不依不饶,又问道:“那你此刻连多尔衮也要一齐杀死,究竟有何用意?”
张三丰轻捋长须,怡然颔首道:“此刻大局已定,便是将我筹谋告知你们,又有何妨?”
说罢,他瞥了一眼萧贱与张智难,道:“你俩若要动手,可要稍等片刻了。”接着他一边回忆,一边缓缓说道:“二十二年前,当时努.尔哈赤初入中原,心中对大明并无敌意,甚至还可说是景仰有加。之后又得李西桢救下性命,更是对汉人充满好感,照此情形下去,满汉之间绝无交战可能。而那时剑啸宫宫主对我催得甚紧,说是王朝即将更替,要我推波助澜,确保历史大势不出偏差。”
“我闲极无聊,便化妆成一名游方道士,向李秩法透露了他儿子新结交的义兄便是努.尔哈赤一事。”
“李秩法其时有心问鼎中原,但天下不乱,他便无机可趁,于是他心生一计,命一名无名小卒在问道大会中将此事说出,并造谣生事,挑动江湖群雄对后金的仇恨情绪。如努.尔哈赤被杀,那后金便会对大明用兵,战乱一起,他李家便可从中渔利。”
“但他错估了他儿子的兄弟义气。眼看义兄遭难,他儿子为了保护努.尔哈赤一家,竟对中原群雄拳脚相向,弄得一发不可收拾。”
“我那时化身为刘云剑,在暗中推波助澜。每当李西桢受伤过重,或力气衰竭之时,我便以真武金身之法为他续命,让他越斗越勇。”
“至此事态已超出李秩法的控制,中原群豪绑架了李秩法及其妻子,胁迫李西桢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