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窃窃私语瞒不过听觉敏锐十六夜,不过她假装没有听见,正蹲下身子与小咲夜手拉着手开心的玩耍。不过...明帝吗?事情又进一步麻烦了起来,难不成明帝明知雨如会来殷见,却仍然跑到上海来游玩吗?
多方考虑之下,明帝在黄龙号上与否,就值得怀疑了。
“该工作了,十六夜,直接把这个东西扔进水底吧。”
“当然,我可不想和这艘船一起上天。”
————
夜幕降临的时候,端着清淡的酒水,灯会仿若永不熄灭的灯火,映照着船上的一切。
明帝国的月亮总是很迷人。
人间的灯光只剩下星星点点,微不可查的寥寥数盏,属于妖怪们的一天才正要开始。我不用睡眠,和一到冬天就再也看不见人影的一些妖怪不同,我很早就忘掉了睡眠是什么意味。托得此,我才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忘掉过去的事情——埋头进从蓬莱拿来的各式各样的书籍和明国的文案。
还记得在得知夏朝已亡时的哀愁感,现在想起来也不过是那回事。
我想起青鸟对我说的话。
‘我们这种寿命的妖怪,在漫长的年月中,总会爱上谁,依赖谁,希望守护谁,然后就像从山上摔下来一样痛得惨不忍睹,那以后才会觉悟,才会知道我们是怎么样可悲的生物。’
那个妖怪也是这样。
而我,却做不到她那样洒脱,毕竟相比她来说,我只是一介‘小’妖怪。
日行万里的异兽,角端,那曾是我的身份,现在我有属于人类的名字。
我抿着淡酒,鼻尖似乎有点痒,摸了一下才发现,上面躺着一片樱红色的花瓣。
在这里坐了多久了啊?我...
“你就不打算动一动吗?”
穿着紫色长裙而不是经常穿着的道袍,那大概是因为她并不是因为什么特别的事情才到我这里来。白色的长发和我完全不同,和月亮交映生辉,那把不知道从何时就拿在手里的折扇这次也没有落下。
还有那张少女的脸,挂着违和感浓重的,狐狸一般的笑容。
说是狐狸或许不太准确,因为一般的狐狸比起她来说单纯的多。
“我的帝国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并没有歇业这一说,我也应该守在这里。”
我并没有准备第二个杯子,一直以来都没有。不过她总是会不客气的自带——应该是从某个倒霉蛋那里顺过来的。
摸了摸自己原本长着角的地方,感觉似乎长出来了一点,那可有些麻烦。我记得以前的角可是有近三尺,要是以现在的身体长那么长,就不方便行动了。白泽和以往一样,拿起摆在我手边的酒盅,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酒杯里满上。
“虽然早就想问了,你挂在脖子上的那个香囊里是什么?”她抿着酒,随口问道。
“嘛,不知道。”我随口回答。
并不是我敷衍她,我确实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
“哦?为什么你本人都不知道?”
“这是某个人类送给我的,”我放下酒杯,“他告诉我,如果我某一天遇到了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话,就把这个香囊交给那个人。”
“哈哈哈哈,还真是有趣的人类呢。”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这并不是不可能。但是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没有第二次看见那张脸。而不久前(单位是百年),这个妖怪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希望我能来明帝国。
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时间已经磨掉了我太多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