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似乎正如沈嫣猜测的那样,李承启目的是不单纯的。就在他亲口对沈嫣说了几句道谢的话之后,他给了李承茂一个眼神的暗示。
收到这个暗示,李承茂便对沈嫣说:“素闻沈小姐爱种花草,就是这个时节,贵府的园子里,也到处盛开了百奇鲜花。不知沈小姐会否介意,带我到贵府园中,一赏雅观?”
沈嫣却不装糊涂,径直看着李承启问:“侯爷要支开二爷,也支开我,是为何意?可是有什么话,要跟我爹爹单独说?”
李承启眼里,闪现一丝惊异,抑或是尴尬。
“嫣儿,”沈世充忙斥责沈嫣道,“二爷想看你种的花草,你便带二爷去,哪来这许多胡话?”
好歹文帝打江山时,沈世充与李承启的父亲李廓,也算得上是配合默契的文才武将,之后因为立储君之事闹成那样,也不是沈世充想要的结果。现下李承启若能就此放下前嫌,沈世充是最高兴不得的,他哪里明白沈嫣的顾虑。
沈嫣能理解自己的父亲,便没有多言。她看一眼李承茂,便转身离开花厅,往后花园的方向去。
李承茂跟随她的步伐,走出花厅就无声地笑了。沈嫣走在前头,回头想要跟他说话时却不小心崴了一下脚。
“当心。”李承茂比惜玉快一步,及时搀了她一把。
沈嫣见他笑容可掬,异常俊美的模样,也有少刻愰了神。这侯府二爷,着实俊秀。称道女儿家肤如凝脂,也不及他完美得毫无瑕疵。他眉眼间的柔情和清雅,哪里会让人想到,他并非看起来那般,对身份和地位是清心寡欲的。
想到他跟自己私通被发现之后,他为了保有身份和声誉,选择将她送往牢狱,沈嫣蓦然发出了一声哂笑。
为她这莫名而发的哂笑,李承茂眼里露出了几分疑惑和不解。
沈府花园,处处都有沈嫣栽培的花草,最惹人眼的,莫过于那娇艳欲滴的月季和那亭亭玉立的葱兰。李承茂看了,好一番慨叹。不过,沈嫣并不打算多陪他。她毫不客气丢下一句“我今次没兴趣赏花,二爷自便”便要带惜玉离开。
“沈小姐。”见她要走,李承茂急忙叫住她,直言问:“沈小姐当真不再恋慕我大哥了?”
沈嫣回眸,笑着,轻佻道:“是有些瞧不上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李承茂久久伫立。
花厅里,宁安侯李承启跟沈世充,聊起了二皇子刘咸之死。李承启说了一番话,让沈世充意外万分。过去,他只听李廓的长子满腹才华,却不知,他对政权,竟有比他父亲还要深邃的想法。
李承启说:“如今太子当权,二皇子身首异处,三皇子被拘禁,四皇子被放逐,唯独五皇子因为年纪小,尚且有一线生机。一旦太子登基,大周江山,势必更加动荡,南边大昭,迟早会吞了我大周。身为大周百姓,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在心有不甘。”
“令尊曾是太子最得力的干将,待太子登基,许或侯爷还是有机会的。侯爷何必心急?”沈世充虽意外于李承启这般慷慨之言,但他并不认为他说这番话,是真的在为大周江山心忧。
“太子岂会再用我李家?况且,就算太子会再用我李家,依太子的为政之道,我大周,还是会沦为大昭刀俎之肉。”
沈世充细细观察,从李承启眼中看到的,尽是对太子的不满。他不禁问:“侯爷与我说这些,不知……”
“你还不明白?”李承启抿了一口茶,终于直言道:“为了大周的将来,知州大人就不想将太子拉下马,另立贤能吗?”
听言,沈世充自是震惊。但他绝不敢贸然表明自己的立场,只怕这李承启今次说这番话,是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