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是否能募到,若是有,就全部调拨于你可好?若是没有……”
“行!”
待里面争执消停,兵卒便将他们引了进去。
秦慎踏入房内,只见正中间的案几后跪坐着一个颇有文士气息的中年男子,左侧则跪坐着一个年约三十许样貌如张飞般的人物,此刻正瞪着圆溜溜的眼珠朝他们打量,直到听兵卒介绍说这是今日募来的新兵后顿时喜上眉梢,不过高兴不到片刻便又有点黯然,想来是对这批兵卒的质素不是很满意。
秦慎将他丰富变化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觉得好笑。
案几后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调笑道:“怎么?不满意?那就让我留在营中操练数月后再交予你如何?”
那人连连摆手道:“得得得,不劳主薄挂心,俺自己领回去操练。”
言罢很是不满的朝秦慎他们双眼一瞪,凶巴巴道:“瞧你们这歪七竖八的模样,还不快去将衣物换了!”
秦慎也跟着去找营房换了领来的深衣长裤,束上黑色方巾,再戴上武士冠将发型遮了个严严实实,然后罩上皮质盔甲,换上圆头平底履,裹上行缠,腰插短剑,最后将那象征他身份的木章吊在盔甲内的皮质束腰上,一个西汉末年的边卒就这样新鲜出炉。
当他们再次出现在那个貌似张飞的人面前时,那人挑剔的目光总算是缓和些,然后大咧咧道:“跟俺去领一些干粮,这就上路吧。”
说完正要往伙房走去,又一拍脑门补道:“忘了跟你们介绍俺了,俺叫曹进。”
去往烽燧的路上曹进也没有闲着,边走边给众人讲解军中规矩,秦慎这才了解到原来古代军中有极其严厉的连坐法。
每十人为一连坐,假如其中一人逃跑或者作战中后退,其余九人都要跟着处罚,而什长则要斩首,如果一个百人队中有五人逃跑,都伯就要斩首,千人队中有二十人逃跑,校尉就要斩首……
这个消息无疑让他的逃跑计划不得不跟着改变。
本来他的打算是混到军籍后悄悄离队,当得知要去长城烽燧后更是打定了到时偷偷翻出长城去塞外寻找那神秘洞穴的主意。
然而现在则不能不为别人考虑,总不能因为自己而让其他九人平白受刑甚至害死什长,这种行为与他的本心背道而驰,那么就只剩下一边从军一边找机会探查洞穴所在这个选择。
不过让他稍微心安的是烽火台天高皇帝远,他不必担心绣衣吏查到这里。
太阳西下时分众人行至一处山谷,曹进喊停并告知此地离烽燧还有一半路程,是以今晚歇在野外,然后安排人手捡柴打猎。
秦慎自告奋勇领了个打猎的差事便一头钻进山林,等到天蒙蒙黑钻出山林,手中已经多了两只兔子三只野鸡。
面对众人惊讶的目光,秦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猎户。”
众人齐心协力在溪边清理野味,秦慎注意到白天关注的那两人也打回一只兔子两只野鸡,他深知这个时分在丛林打猎的不易,不由对他们更是加以留意。
入暮,所有人兴致勃勃的围着篝火一边烤野味一边闲话家常,一番自我介绍后,秦慎也知道了那两人的名字,年长沉稳那人名唤瞿寒,年轻跳脱那位叫薛玉,是俩表兄弟,至于其他的则没有透露更多。
众人渐渐熟络后便起哄让曹进讲戍边趣事,曹进一口咬下半块鸡腿,含糊道:“戍边能有什么趣事,无非就是杀人与被杀罢了。”
秦慎听得满头黑线,不过见他述及生死就好像在说一件极普通的事,心中亦是凛然,众人却不是他这般做想,不依不挠的逼着曹进说了几件他认为的趣事后才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