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进山林的他慌不择路,无头苍蝇般埋头在深山中磕磕绊绊的乱钻,直至身后似乎再无任何动静才气喘吁吁的靠在一棵大树后滑坐于地,左臂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让他明白再不对伤口做出处理的话,就算没被匈奴捕获恐怕也会失血而亡。
扭头自受伤以来首次认真打量伤口,只见一支箭矢从左臂外侧穿透半截,不过幸好并未刺中骨头,稍微放心后忍住疼痛折断箭羽,咬牙猛地拔出箭矢,再从靴中掏出匕首将箭尾毛刺带出的碎肉割掉,然后割下衣袍口手并用将伤口裹住。
待他处理好伤口早已是额冒冷汗浑身发颤,然而还未等他缓过劲来身后便有“窸窸窣窣”的草木刮擦动静,秦慎屏住呼吸微微探头一瞧,只见三人正朝这边搜索而来。
哀叹中背靠大树缓缓起身,小心的从后背取下长弓,轻轻抽出三支箭矢,屏息匀气后倏然从树后转出一气呵成连射三箭,两箭中喉却有一箭终因乏力而手臂颤抖以致擦脖而过,那人连忙闪身躲在树后大声疾呼。
秦慎只好继续提气往山林深处钻去……
夜。
深林里树叶蔽天,漆黑一片,弥漫着幽深神秘的气氛。
黑夜的确是甩掉追兵的最好帮手,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到匈奴的动静了,秦慎相信自己应该已经摆脱了对方。
此时的他跨坐树干背倚大树,听着远处传来的野兽叫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抚摸着胸口的玉佩心中一片苦涩,就在方才,为了恢复体力他硬逼着自己生吞了一些鸡脯肉。
他也没想到事情最终竟然会演变成这样,回想今日的点点滴滴,也许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是他仍然还活着。
也不知道瞿寒他们如今怎么样?还有匈奴是否会继续返攻武泉?
心中记挂了片刻不禁暗暗苦笑,自己都已经这般模样,再担心他人也是徒然,至于武泉,假若匈奴真的返攻,就算他现在飞身回去也终究是于事无补。
想到今日的这番遭遇,再回想数月来的经历,他发现自己仿若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拖住前行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而不可抗拒。
他想要找到洞穴,然而却翻不出长城,他需要身份,却只有从军才不计身份,他希望能边从军边寻找洞穴,却发现单凭一人之力就算寻到老死都未必能找到,那么当他选择了从军这条道路之后,也就不可避免的只能在厮杀中越陷越深。
假如自己真的一辈子都不能再回去怎么办?秦慎被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却又不得不直面这个一直支撑他信念的问题。
难道就这样顺应时代浑浑噩噩的活下去?
思索片刻,他发现就算顺应时代依旧还是个选择题,因为再过几年大魔导师刘秀就要大战穿越者王莽了,到了那时自己又该何去何从?是跟随刘秀?还是帮助王莽来个两穿大败魔导师?
就算真是两穿合体,又能大败那个位面之子吗?或许还是时空管理局特派员位面之子胜算更大吧?秦慎琢磨了一会睡意席卷而来,便摇头抛掉这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告诉自己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然后沉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射进丛林时秦慎醒了过来,起身站在树干上活动了下四肢,发现除了左臂依然疼痛难当外体力恢复了不少,满意的点了点头,爬下大树准备去打点猎物回来犒劳自己。
手提长弓前行不远,前方忽然传来两声低嚎将他吓了一跳,同时又心中好奇之极,于是本着艺高人胆大的心理蹑手蹑脚朝前探去,直至低嚎清晰可闻仿若近在咫尺时悄然爬上一棵树木,站在树杈朝前看去——
十余米外的一小块空地上一狼一熊正在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