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不同,我的话被人听了是要人人喊打的,但话糙理不糙……”
春桃认真地说道。
甄平安也敛起表情,肃然道:“平安知道夫人是为我好的,您且说,我仔细着听。”
“那我可就实话与你说了——”春桃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做富人的妾室一点儿也不差,你看看这屋子……”她比了一比四周。
“这不是屋子,”甄平安迎合她道:“这是大宅呀。”
她们身处的詹府,哪怕在富人云集的汴京城,也是个不小的。
标准的“三进三出”宅子——从大门进去是院子,里面有一道二门,进了二门还是院子,里面还有一道门,再进去又有一个院子。每进院子里都有别开的小门供出入。三重院落,每个院落都有正房、厢房、下房,以及雨廊等等。
这就是“三进三出”的意思。
春桃得意地笑了:“这大宅子的屋契,写的是我的名字。”
甄平安这次是真的讶然,她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望着春桃,道不出半句话。
“有状师的盖印,还经了尚诚行的公证,哪怕日后老爷反悔了,这宅子也是我的。”
怕甄平安不信,春桃再说道。
“夫人好福气。”甄平安举起茶壶,为两人添满茶,诚心诚意地羡慕道。
春桃接过茶杯,润了润喉咙:“所以呀,我方才这话真不似挤兑挖苦你的。”她搁下杯子,拢了拢头发,道:“你想呀,我家老爷是这样大方豪爽的人,能被他看重的人,定然也不会是小气刻薄的,加之那安国侯点石成金一样的本事,你若是能攀得上,能讨得了他欢心,什么样的宅子住不到,更不要说请大夫来为你母亲治病这种小事情了。”
她想了想,再道:“指不定,连御医也请得来呢!”
“御医?”甄平安略有些莫名:“御医不是皇宫里的人才配使唤的么?”
春桃一撇嘴,轻摇着绢扇。
室内的炉火烧得太旺盛,暖意稍稍有些太过了。
她对甄平安道:“你说的不差,御医寻常人是使唤不了。可是,安国侯与当今三殿下是好友至交,每日形影不离,若是安国侯开了口,三殿下定是不会拒绝的。”
“三殿下?”甄平安微微侧首,沉思稍许,问道:“家父尚在生的时候,与陶府、辛府也有些小小的买卖往来,我曾听他说,先皇后王氏有一子,自小聪慧不凡,是不是这位三殿下?”
春桃摇头道:“你说的那位先皇后王氏的儿子,是二殿下。三殿下的母妃,是当年辽国嫁过来和亲的公主耶律氏。”
“哦,是这一位……”甄平安恍然道。
春桃道:“就是他!我家老爷私下常说,大宋官家这么多的皇子、公主,唯独这位三殿下身份最尊贵,你想呀,他的父亲是大宋的官家,母亲是辽国的公主,亲舅舅是辽国的官家,这样的身份,天下间都找不到别个了。”
“只可惜当不了储君。”甄平安微微叹息。
春桃不以为然:“就是当不了储君才好!”
“为何呢?”甄平安明知故问,只为了迎合对方。
“储君有什么好当的?伴君如伴虎,顺利当得了官家还好说,但我家老爷说的,官家正当盛年,那储君太子做个二、三十年的,少不免战战兢兢,唯恐行差踏错。若是顺顺利利当得了新官家,那倒还算值当了,一个不慎惹恼了官家,像之前那些被贬为庶人的太子,也不是没有过。”
“有道理。”
“他自己倒霉,也就算了,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