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和人的心情有时候是一样的,没有永远的晴天,也没有永远的欢笑。在一定的时候,总会有一些悲伤的东西,从人们的心中划过,就像白云飘过天际,带来了一阵雷雨一样的道理。
尤其是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让人猝不及防。刚刚还是,明媚的阳光,一霎时,乌云密布,雷声鼓作,一下子便哗啦啦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这样的好雨,有时候也能涤荡人的心情。下雨的时候,曹炳正在楼下的大门外,用篾刀削着一根一根的竹签,仿佛这样的暴雨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他的老伴则在楼下的大厅里,端着一筐子女红针线活计,在筹划着做一双鞋面子。而小虫夫妇两,正被大雨从果园里赶了回来。
他们被大雨赶回来的时候,不像人家奔跑时还会狂喜地叫喊着:“好雨,好雨,真是说下就下,太快了,太快了!”
他们夫妻两却没有一句话,甚至笑都没有笑一声,就像那些正在竹林里啄食虫蚁的大小鸡群一样,都一窝蜂地摇摆着跑回来,却没有一只鸡,发出一点叫声!
那一刻,南剑和花语真想不通,他们到底是被鸡感染了人,还是被人感染了鸡!反正,他们在这一方面是十分相似的。
然而,大雨也同时赶来了两个陌生的人!
两个猎人。
他们脚下踩着熟牛皮靴,上身穿着短袖汗衫,下身穿着青布裤子;背上背着一壶箭,腰里带着一把刀,肩头斜背着一张弓,手里各执着一杆红缨枪。样子野蛮,气势凶悍!的确也是两个,名副其实的猎人了。他们一路狂奔,一口气冲到了小虫阁楼的楼下走廊,并且在进入廊檐下的时候,也无意中抬头看了一眼,立在阁楼上看着大雨疯狂地下着的南剑和花语。
在这样偏僻的山村里,花语的出现是很抢眼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成天钻山打猎的猎户而言,那就等同看见了仙女一般,眼都饧了,心都乱了。毕竟这样的人,吃的是猛禽走兽的肉,穿的是豺狼虎豹的皮,身上的蛮劲是很可怕的。
他们当然也认识小虫,因为他们经常在小虫的庄园附近狩猎。在他们的眼里小虫真的是一只小虫,只要他们愿意,抬一抬大脚就可以踩死的小虫。幸好,小虫的婆娘是一个比山猪还要颟顸的女人,要不然这些粗犷的猎人早就下套了!
可是现在,他们的心里有一点不自在了。
他们拖着湿漉漉的鞋子,脏兮兮的红缨枪和满身的狩猎工具,大大方方地闯进小虫的大厅里去。大有反客为主的气势,全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们看准两张大椅子,垮的一声就一屁股坐了上去,倒把边上做针线活计的大娘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们这是要拆椅子哩!
小虫夫妇两就像没有看见,不去阻止苛责,也不去奉承迎接。他们却立在廊檐下,畏畏缩缩,倒像两个避雨的路人了。
“小虫!”这时,那个面上胡子乱乱糟糟的方脸汉子,操着破锣也似的嗓子喊他,“来者也是客,你就去给我们哥两打杯茶水喝一喝吧!”
不等小虫应声,老大娘便很不乐意地斜乜了二人一眼,并朝着桌子上的一个陶瓷茶缸子努了努嘴,“那缸子里有一缸子的凉茶,”她不太客气地说,“你们要吃就自己倒,还指望谁来伺候你们哩!”
两个猎户被他这样一顿抢白,倒也自找没趣,只得将满肚子怨气暂时吞到肚子里去了。他们自去桌子上倒了两盅茶喝,之后又回到椅子上坐下来。而现在,他们却开始拿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老大娘做针线活计,那种眼神,正是在琢磨对方来历和身份的神情。
“哎,老人家,你是小虫的娘亲吗?”这时那个脸稍长一些的,额头上有一些皱纹的猎户问曹炳的老伴。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