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出什么事了?蔡大家她们做什么来了?”
“还能出什么事?自她进了府来,我就没过一天舒坦日子!”高氏摔脸哧道。
王洛歌听出高氏话中所指,只是不知道苏苏又做什么了,便打听道:“二嫂做甚了?”
“她把我那些心腹全部革了职,她这是要彻底把我架空啊!”高氏咬牙道。
王洛歌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但是苏苏这么做自有一番道理,谁不想用自己用来顺手的人?
“娘,您就不能想开一点儿?享享清福有何不好的?”王洛歌见她娘又一副气呼呼的样子,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老祖宗既出面,您再瞎掺合能落什么好?”
“娘的事,你别管,丫头片子懂什么?”高氏脸色一摔。
王洛歌原想走开不管,但想到前些日子在苏苏那里说得一番话,忍着气没走,继续劝道:“娘,您要是真聪明,真精灵,就该顺着老祖宗,对二嫂好一点,同她站到一条阵线上去!”
“同她?”高氏瞪着眼睛冷哧,“你这个吃里爬外的丫头,娘这些年都白喂你了!”
“娘——”王洛歌恨恨一跺脚,平生头一次扬了声调,“你就不能好好听我说两句话吗?你以为我在这个府里能再呆上多久?我嫁出府去,这个府里谁还能像我这样苦口婆心地左一次右一次地劝你?明知你不爱听的话,我还一遍又一遍地说劝?”
高氏显然也是头一次见到小闺女这般发作,一时被她说得打愣。
王洛歌湿着眼眶:“二哥成日忙公务,他何来心思同你说这些?你掰着手指数数看,这个府里哪些是你真正的亲人?你数数看?别算上我了,反正我都是要泼出去的水了!”
经王洛歌这么一提醒,高氏一下也懵住,但却没有懵许久,哑着嗓子道:“有什么好数的,我注定是要成个孤家寡人!”
一听这话,王洛歌更是来气:“什么孤家寡人?好好的一个家,你非要折腾,再折腾,我看根本就是硬被你折腾散的!先是父亲,再又是二哥,要不是我心疼你,我一早也要被你气得再不理你的!”
“你二哥?你二哥要是听我的话,听我的劝,娶个正经人家的闺女,如今能是这么个局面吗?”
“你不就是心心念念想着欣瑜姐吗?娘,你真是天真啊,这么一把年纪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看人呢?二嫂,当初你把她看得扁扁的,现在怎么样?老祖宗喜欢,主子们喜欢,下人喜欢,二哥,我看早晚也要被她收服,这样一个人怎么能像你所说的那样?再看欣瑜姐,就瞅她那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性子,就让人生畏,若真是由她入了府,娘,你以为你的日子会好过?依我看,出不了半年,你的中馈照样交给她,却不是被老祖宗拿走,而是被她这个做媳妇地夺走!”
“你胡说,欣瑜我是看着长大的,她一向对我尊敬爱重,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呵,欣瑜姐,我是同她一块长大的,到底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还是我同她在一起的时间多?”
“反……反正欣瑜不是像你说的那样,你现在已经同那死丫头穿一条裤子,一起来对付我,不行,我要把你姐叫过来,你,我是别指望了!”高氏苍白着脸,腿脚也发软,摆着手坐到椅子上。
王洛歌看她这光景,又是心疼,又是气恨,坐到一旁的椅子里,声音放低:“真是油盐不进啊您!娘,你要是有点气性,就不要再烦大姐了!两个年幼的儿子够她操心的了,还有,祖母那里,我劝您今后也少去!”
“哦,你是不是叫我也学你二嫂不孝,不把婆母放眼里,成日不沾婆母的门槛啊?”高氏眼睛又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