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来,朝宽子嫂的脸上抓去,也好在那张野蛮的脸上留下几道愚昧带血的纪念。可惜她双手抱着井,最后只能激愤而又轻蔑的驳斥说:“你们就是在杀人,在犯法,你们都在造孽。”
这时一个男人嚣张地对兰说:“你再护着井,连你一起。”
宋开云走过来呵斥住了男人:“胡说,兰是军人家属,不准对她动手。”
兰看见宋开云,立刻错误地把她当成了救星:“大年嫂,求你替井说句话,井是冤枉的。”
宋开云说:“你不要再袒护井了,这个信封和钱都是井主动交出来的,人赃俱在。”
兰见宋开云存心要置井于死地,赶紧改口问道:“余村长在哪里,让他站出来说话。”
宽子嫂说:“余村长根本不在这里,他去镇里向林镇长汇报情况了。”兰听完先是一怔,继而看着井哭道:“你好糊涂呀,你。余大年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他的话能相信吗?”
因为被捆绑着手脚,井只能用痛苦的眼神望着兰。她说,余大年有意栽赃诬陷,他不可能站出来说话。
兰说:“我相信你,可是这些人不相信啊。”
井哭着微笑起来:“兰,有你相信就足够了。”
可见井并没有被眼前的一切所吓倒,眼前所有的痛苦早就被欺骗和阴险招来的轻蔑所取代。这让她彻底看清了某些人的行为和灵魂是多么卑鄙和肮脏,认清了愚昧和无知要比天生的白痴更可怕。
这时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没好气地对兰说:“你现在明白了吧,把井扔进栀子湖里,是对她应有的惩罚,你不要再多管闲事。”
兰抱着井死活不放,并且大声争辩:“就算你们一定要扔,也要等余村长回来,余村长才是一村之主,你们谁都没有这个权利。”
宋开云笑了。她说:“我就有这个权利,我男人临走交代了,这件事情呢,我说了算,我说怎么处置井,就怎么处置井。”
兰放下井,一下子跪在宋开云面前:“求你放井一条生路,看在她死去爹娘的份上,看在我家阿贵在部队当兵的份上。”
兰的举动着实把宋开云吓了一跳。提起阿贵,宋开云还真有点后怕,听说阿贵不但是党员,还在部队立了一等功。一但从部队回来,替代林大鹏当镇长也说不定。想到这里,她急忙把兰从地上拉起来,转脸对众人说:“既然兰说了,就给兰个面子吧,大家把井身上的绳子解开,把她扔到栀子湖的浅水处去。让湖水把她冲走,免得脏了咱们栀子村。”
“不要,不要啊。”兰拼命阻止、哭叫、恳求、抗议,几乎歇斯底里。然而人们根本不予理睬。与其说众人不理睬,不如说众人被愚昧左右了大脑,被愚昧左右了大脑的人们根本毫无理智可言。
此情此景,可以说人类天生的善良与怜悯早已被残暴和无知践踏得碎落如泥。也就一眨眼的工夫,人们已经解开井身上的绳子,然后抬着朝栀子湖的浅水处跑去,紧接着就听“咚”的一声水响,就见井几度沉浮过后,转眼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