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状况,井只有努力稳住身子,尽量不朝他背上扒。然而夏清河是越折腾越带劲,最后干脆来了个绕道而行。有关绕道的路程,十八里路只多不少,致使两人来到竹笆厂的时候,已经接近上午十点钟。
由于一路的颠簸和紧张,井满脸汗水,面色绯红。夏清河假装关心地说道:“小妹对槛南还有点不适应吧,没关系,今后习惯就好了。”
井用冷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回敬她的是夏清河一脸的坏笑。
槛南竹笆厂地处县城东郊的一块空地上,四周都是农田。它并不象大家常见的工厂那样污烟瘴气,也不像其他工厂那么繁忙喧嚣,也没有所谓的烟囱或庞大机器。惟有成车的竹制品或竹竿往返于工厂内外,地上到处丢弃着废了的竹蘼。
如若必须说这家竹笆厂有什么显著特色的话,恐怕要数那道监牢似的红砖围墙。这样的红砖围墙正是中国八十年代新兴企业最常见的建筑之一。而且这样的围墙一定要配上钢筋焊制的防盗大门。没来过这里的人们,准以为里面置放着价值连城的贵重设备,其实里面除了靠近大门的那幢陈旧的四层办公楼外,余下的无非是一排排大棚似的厂房,厂房里堆积着如山的竹蘼。
而且每一堆竹蘼旁必定围坐着十几个年龄不等的女子。她们像挽花一样挽出一张张方形的竹笆或者其他竹制品,并将其整齐地码放在一旁。但有一个部门在此处显得异常引人注目,那就是槛南竹器销售部。
销售部设在办公楼的一楼,其正门与编笆车间遥相呼应,门里门外都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竹制品,特别是那些考究的竹制挂件,看上去给人一种玲珑精致的美感。估计正是因为有了这个销售部,厂内厂外才会如此人流穿梭。
夏清河将摩托车停放在厂门外,领着井一路询问着来到三楼的厂长室。但接待他们的并非王厂长,而是一位年轻干事。夏清河说明来意后,干事立刻热情地招呼两人坐下,接着递上茶水说:“王厂长等了将近两个钟头,你们迟迟未到,就去船厂开会了。不过他临走交代了,说是要安排这位新来的同志去销售部工作。”说完友好地看了井一眼。
夏清河内心一阵狂喜,但嘴里却不动声色的问道:“销售部不是属于槛南造船厂直接管辖吗?你们竹笆厂怎么有权安排人进去呢?”
干事解释说,由于这个销售部设在竹笆厂内,为了便于管理,船厂便下放了一部分权限。一般说来,船厂只安排一名正式工在销售部当主管,其他人员都由竹笆厂负责调配。干事说着打开抽屉,取出纸和笔,看样子要办理报到手续。夏清河微笑着应道:“噢,原来是这样。”
这时干事望着井问道:“请问贵姓。”
井说“我叫井女。”
干事笑起来:“是嘛。这个名字有点特别。”随后不到两分钟,干事将一张盖有竹笆厂公章的介绍信递到她手上,“你去一楼销售部报到吧,直接找孙主任。”
井接过介绍信一边表示感谢一边朝外走,干事又好心地追到门外补充说:“孙主任是位男同志,销售部就一位男同志,你直接将介绍信交给他就行了。”
夏清河再三道谢并让其免送,接着跟随井来到销售部的门外说:“小妹,工作的事就算落实了。户口呢,王厂长也答应帮忙解决。就不知道你将来怎么谢我。当然,这工作是你姐托夏清雨帮忙找的,可我也出了不少力呀,比如今天送你来报到,我连会议都耽误了。”
井说:“我会记住姐对我的好。”
“只单单记住你姐的好,心里丁点没有我这个姐夫吗?”
“我向你表示感谢。”井说这句话的口气听起来就像在说,“你是个混蛋。”
夏清河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