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的性子如此刚烈,眼看来之不及,只得用手握住雪亮的剑身,救下了她的性命。
上官明月瞧见他的双手鲜血淋漓,着实吓得不轻,这才冷静下来,而他只是微笑着望着她,眸子中已是说不尽的柔情。上官明月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只是远山外的夕阳变得更温柔了。
后来魔教大举进犯中原,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武林各大派约同了这位天才剑客,与魔教决斗于华山之巅。上官云协同魔教众多高手已将各派高手悉数重创,危难之际,慕容逸雪绝尘一剑,终于将上官云逼落华山千丈高峰,化解了这场浩劫,后江湖人也美誉他为‘剑神’。
可是谁又能知道这少年剑神,究竟牺牲了多少?
“现在的我无论如何敌不过你,十年后,我定要亲手一剑结果你。”他永远忘不了,这是上官明月最后对他说的话。
青骢马疾驰在古道旁,慕容逸雪喃喃自语道:“明月,十年了,即使死在你的剑下,我也绝不怪你。你没有错,错的终究是我一个人罢了。”
四月十五,嘉兴烟雨楼,距离十年之约仅剩下二十余日。慕容逸雪正想的出神,却未留意到对面驶来的油壁马车,青骢马受到惊吓,猛的一颤,慕容逸雪这才觉然一惊,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并非是这油壁车子驶得太快,只是慕容逸雪心念重重,待到发觉时,已是太迟。只见慕容逸雪如青烟般掠起,再向那油壁马车瞧去,赶车的竟是位扎着两个羊角辫,十五六岁年纪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定是慌了神,怕是车子撞伤了人,却未曾想到这男子竟凌空飞起,宛如柳絮般落了下来。
小姑娘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也长大开来,仿佛能放下两个大粽子,三个茶叶蛋。慕容逸雪将青骢马牵来,温柔的抚摸它的耳鬓,这马儿倒是安下神来,闭着双眼,垂着头,像是犯错的孩子。
慕容逸雪将马鞍归好,轻轻一跃,落在马背上,向羊角辫的小姑娘微微作揖,示意告辞,欲将离去。这可急坏了小姑娘,她实在不明白,为何这白衣男子如此温雅,车子险些伤了他,他竟不愠,马儿把他甩下,他也不慌。
她自幼在江南世家为婢,礼数还是懂的,本该示以歉意,这一急,却已结舌,言语不出。
“公子请留步。”不知是何来的语声,如绵绵春雨,轻柔细下。只瞧见一只玉藕般雪白的手,掀开了车帘,自车厢中缓缓走出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衫的女孩子。
她步伐轻盈,体态柔美,路旁的花朵竟都失了颜色,慕容逸雪看着她,不禁动容。
羊角辫的小姑娘暗笑道:我们家小姐就是漂亮,这位公子竟看得痴了,只怕恨不得多生出一双眼睛来。
小姑娘的眼睛转了转,心道:其实也不怪公子呀,我若是男孩子,也忍不住多瞧我们家小姐几眼的。
这鹅黄色衣衫的女孩子,报以歉意微笑,缓缓说道:“小女子手下丫鬟唐突,惊扰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怪罪。”
她实在是个美丽的女子,举止投足之间,带有名门世家闺秀之风仪。慕容逸雪放下了手中的缰绳,笑道:“小姐何须此言?在下并未大碍,无妨,无妨。”
鹅黄色衣衫的女孩子微笑回应道:“既是如此,小女子便不多礼了。”她像是思索着什么,眉间竟多了一丝羞涩,樱口微张,才柔声说道:“公子…可是要到杭城去么?”
慕容逸雪默然,他此行正是去往杭州城,再过二十余日,便是嘉兴烟雨楼的十月之约,而杭城却是他途往嘉兴的必经之路。这十年来,他极少出远门,只是在远郊外的梅坞过着隐士般的生活,此次出行,是想在杭城多待些时日,江南春水绿如蓝,却也是西湖美景最盛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