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皱了皱眉头,又微笑道:“原来是这样。”他缓缓揭开了面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一位绝美的男子,沐长风怔住了半晌,若不是先前早已得知花神医是男儿身,定会误以为他是出尘的绝代丽人。
他的年纪应该与慕容逸雪相若,但仔细瞧来,仍会觉得他是一个正值年华的翩翩少年,想必是精通医道,也习得驻颜之术。
慕容逸雪又笑了笑,说道:“你呢?难道和尚瘾还没过够么?”
令狐小飞笑嘻嘻的也取下了人皮面具,竟瞬间变成了一个面容狰狞的大汉模样,沐长风不禁暗道,这飞天狐狸的真面目竟出乎意料。
慕容逸雪像是看穿了沐长风的心思,微笑道:“你可莫要被这鬼狐狸骗了,他这人向来不会只易容一次面孔的。”
令狐小飞眨眼笑道:“我瞧你这人才是个狐狸,谁也骗不了你。”他说着,又取下了那狰狞的大汉面孔,样貌倒也是个清秀的少年,只是他的一双眼睛细小而狭长,好像汇聚着光芒,倒真像是狐狸一般。
慕容逸雪笑道:“我的老天,我每次瞧见你这样子,都会觉得你昨日没睡好觉。”
令狐小飞冷哼一声,说道:“昨夜当真没有睡好,负着你这倒霉蛋跑了一宿。”
慕容逸雪心里像是有暖流经过,可他并没有说‘谢’字,只因他们是最好的朋友。
沐长风瞧着他们,也不禁被这真挚的友谊所感动,在这狡诈多变的江湖里,又有几个人能做到他们这样伟大的友谊?
白芸熙近日来的生活很平静。
她总是静静的坐在屋里,近一个月都头昏的厉害,她醒来时也接近正午,屋里有侍女送来的精致小菜和白粥,白芸熙吃了几口,发现粥还是温的,想必是谢安歌算准了自己睡醒的时候送来,他…一直是个体贴的人。
然后她就想起了慕容逸雪,心不由得疼了一下,但立刻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杀了我兄长。”她心想,自己一个柔弱女子,是无论如何伤不了他的,他既已心甘情愿受自己一剑,也算是两不相欠了。
无论有多深的仇恨,这一剑都已足够还清。
有人推开房门轻轻走了进来,白芸熙知道,一定是谢安歌来了,他永远是那么文雅,温柔。
谢安歌穿着崭新的锦绣长衫,温柔的凝视着白芸熙,柔声道:“今天的饭还算可口么?你应该多吃些的,近日来消瘦了…”
白芸熙勉强笑笑,摇了摇头:“我不饿的。”
谢安歌微笑道:“若是觉得无聊了,心闷了,就来找我说说话。但要答应我…晚上早点歇息。”
白芸熙嫣然道:“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既已回了江南,你又有什么担心我的?近日来…不是家中很多产业需要你照顾吗。”
谢安歌苦笑道:“不错,近日来家里的银楼出了些问题,新任的账房先生马虎的紧,记错了不少账目。”
白芸熙噗嗤一笑道:“谢记银楼若是随便记错一笔账目,数目可也算不小了。”
谢安歌沉默了许久,又微笑道:“我该走了,你记得晚上要按时喝安神的汤药。”
白芸熙应了一声,就瞧见谢安歌缓缓走出了房门。
太阳已落下了山,晚霞更明艳动人。
白芸熙又静静的坐了一个午后,她起了身,没有喝谢安歌准备的汤药,这汤药安神的作用的确不错,她只觉得晚上睡的很安稳。
她决定为谢安歌做些什么。
她身为世家千金,平日里自然是用不得她亲自下厨的,但并不代表她厨艺就会差,白芸熙亲手煲了翡翠白玉汤,想在夜间给谢安歌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