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龙王庙后,凌越看见小六和戚落都好好的待在院子里,这才放下心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二人一猴乘车继续向泰山方向进发。
到中午时,看到前面一座山坡上围了很多百姓和官兵。小六最爱热闹,叽叽喳喳的冲着戚落和凌越喊了一通,等批准之后,一溜烟的进入了人群中。
凌越和戚落也上了山,见被人群围着的地方是一座占地差不多有一亩地的龙王庙。庙虽不大,但却建的颇具匠心,一看就知道了耗费了不少心力和金钱。
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座庙乃是东海恭王刘疆亲自着人修建的,面前一里外,有一个庄园,庄园圈地十里,乃是东海恭王的私家围场。
当今太子刘庄替父前来泰山为天下百姓祈福,被东海恭王请到了围场里打猎。
有人喊道:“太子殿下来了!”
人群一阵骚乱,争相拥挤,希望能一睹太子真容。
这时,一个车队自东方官道驶来,看行头竟是一群方士。为首之人,满脸胡须,目光环如豹眼,他见百姓将道路拥堵住了,不能前行,不由大怒。手中马鞭挥起,啪的一声,抽在了前方百姓的身上。
此时已是夏天,百姓衣衫单薄,这一鞭下去,登时皮开肉绽。几名被抽的人惨叫起来。
百姓们本来很愤怒,但看对方乃是方士打扮,顿时没人敢吭声了,连方才被抽打的人也忍气吞声。
“一群贱民,吃饱了撑的,聚在一起找抽啊!”这人厉声大喝,声音盖过全场。
“你说谁是贱民?”一个清朗而又冰冷的声音自对面响起。
当即便有一群身穿盔甲的士兵,隔开百姓,开出一条三尺宽的路。
一个三十岁左右,身穿龙凤劲装的男子,逼视着那大汉,走了过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比他稍大,面色圆润平和的中年人。
有官员喊道:“还不快快跪拜太子和东海恭王!”
百姓们反应过来,纷纷正要跪拜,却听一声厉喝如虎啸龙吟般响起。
“不用了!有人当面打我的子民,骂我的子民,就如同打骂本太子一样,不处理好此事,我刘庄何以面对子民!”太子声色俱厉,显然是恼怒之极。
这时,那东海恭王小声说道:“太子,这些人是方士,看这打扮,应该是泰山东岳庙的。等会骂两句就放他们走吧,不宜将事情闹的太大。”
“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泰山东岳庙又如何?还不是占着我大汉的土地。既然在我大汉的土地上,就要尊王爱民。王莽之乱后,天下纷争十数年,百姓遭难,民生凋敝,父皇用黄老之法治国,与民休息,对这些方士百般礼遇,难道就换来他们的横行霸道,鱼肉百姓吗?”太子明显没有把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打算。
东海恭王的脸尴尬成了猪肝色,他知道自己弟弟的脾气,因此不再相劝。
戚落看着太子,幽幽的叹道:“若是傲来国国王能有汉太子一半的爱民之心就好了。”
凌越听了,小声道:“这还不简单,你拥立汉阳王当皇帝不就得了。”
戚落摇头道:“傲来国只有王,没有皇帝。”
凌越先是一怔,不过接着就醒悟过来。傲来国乃是汉朝的附庸国,自然是不能称帝的。
太子在那群方士面前站定,逼视着这群方士,身上散发的威压让对方有些喘不过气。
方才还金刚怒目的大胡子,此刻却有些手足无措。
这时,方士们护着的轿内却有清脆的声音响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内莫非王臣。土是凡土,人是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