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紧紧跟着那个英国兵,发了狂似地穷追不舍。龚千担一面拖着陈久如,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打仔洪道:“带妹哥,那个鬼子佬现在怎么办呀?”
打仔洪也没好气道:“我哪知道怎么办?打又打不过,只能逃啦。”龚千担惊讶道:“带妹哥,你是双花红棍王呀,也要逃跑呀?”打仔洪一巴掌打落他头上,怒道:“你没听过洪门前辈教下来,‘双拳难过天下,较脚方是赢家’吗?较脚要用脚来逃命的!还不赶快跑!”
说来奇怪,那个汤姐带好像对沙面的路径十分熟悉,干脆当先带路,左转右拐,简直是烂熟于胸。打仔洪和龚千担虽然满心疑惑,但是后面那个英国兵穷追不舍,也只好紧紧跟在后面狂奔。
一路跑,一路扶住陈久如,虽然狼狈万分,但是汤姐带确实对道路十分了然,带着三人跑出沙面南街,向东北角处而去,将要到达今天的沙面二街的路口时候,对着打仔洪和龚千担道:“前面会有英兵的巡哨,我们要先躲一躲!”
打仔洪和龚千担现在已经对他言听计从,连忙扶着陈久如跟着汤姐带躲进了路旁一幢西洋楼前的阴影下。打仔洪低声道:“那个英国兵追上来怎么办?”汤姐带狡猾一笑,道:“这里快到英法租界的交接处,英军巡哨和巡捕特别多,有他好受的。”
话音未落,前面沙面南街的往东方向已经听到了人声和看到了隐约的灯光。不一会儿就看到十几个英兵从东面从了过来,大声用英语呼喝。打仔洪心中一惊,还以为是行踪已露,但是很快就定下心来。
因为那个疯子英国兵正从后追了过来,这群英兵正是对着他吆喝。那个英国兵一看到自己人,好像顿时就清醒过来,脸色一变,掉头就想跑。那十几个英军十分训练有素,左右包抄围了上去,几下手脚就将个英国兵放翻在地,带上手铐,然后领头一个军官神态的人低声说了两句,将手一挥,众英军就押着人犯向西而去。
这情形发生的十分迅速,仿佛这群英军就是特意埋伏在这里守候一般。打仔洪和龚千担又是欢喜又是后怕,尤其是打仔洪,刚才自己费尽力气都制服不了这个疯狂的英国兵,谁知道他老家的士兵一出动就干净利落地解决了他,既惭愧又庆幸,若非是汤姐带领路,此刻他们早就被这群英军遇个正着。
汤姐带等英军走远,道:“跟我来吧,这里离沙面大街已经不远,到了那里往路口右边一直去就是圣母堂了。那边就到了法租界,巡查没那么严密,安全很多的了。这里还是英国佬的地方,不能待太久。”
打仔洪满腹狐疑,刚想发问,却听得陈久如发出一阵呻吟。龚千担道:“带妹哥,多九如好像不太妥当,还是快点送去圣母堂,找那个马神父看看。”
打仔洪点点头,低声对龚千担道:“路上打醒十二分精神,小心为上。”
龚千担打了个突然,点头应承。两人继续扶着陈久如跟着汤姐带沿着这条小街向北走去。
果然如汤姐带所言,一路去到沙面大街,沿途人影全无,一片夜静更深。待转到沙面大街上,一路向东而去,不一会儿就进入到了法租界的地头。
过了大概是今天的沙面派出所的位置,路边就现出一幢教堂模样的建筑,沙面路德圣母堂。
众人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确定无异,打仔洪就上前在大门前敲了起来。
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候,才有个年轻神甫开了大门,一看到打仔洪几个人,满脸惊惶,因为他从来未见过有这么几个中国人深夜出现在沙面租界。
唯一懂法语的陈久如又昏迷不醒,大家是鸡同鸭讲,龚千担和汤姐带比划了很久,这个年轻神甫还是不明所以,越加害怕。
打仔洪干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