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千担和“鬼仔谭”对望一眼,只好答应了“猪油顺”。
“猪油顺”道:“今晚十点左右,那个戴知秀就会去陈塘南的大寨摆房开花席。如果你们真的发现那个庆隆在那里,就要想办法跟着他们,应该就可以知道那些失踪的女工和小孩的下落了。”
三人唯唯诺诺答应下来,“猪油顺”就摆摆手不想再说下去,要他们离去。
“鬼仔谭”问他要不要去见“鸡康”,“猪油顺”却十分生气,龚千担很是奇怪,为何这两位洪门元老之间有这么大的矛盾,他们二人当年是师兄弟,又在“洪兵起义”中出生入死,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到二人反目。
他们三个只好告别了“猪油顺”,悄然回到了沙基迪隆里。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当晚前去陈塘南的“南塘夜月楼”,等候戴知秀前来,然后再作监视。
陈久如因怕家人惦记,所以就回到了清平路,留下“鬼仔谭”和龚千担在迪隆里歇息,夜晚再过来汇合。
好不容易等到了华灯初上,沙基、陈塘南一带开始了热闹的夜生活,沙基涌上的疍家人照常出来营生,沙基大街上的赌档、番摊、字花和烟格已经喧闹异常,人流络绎不绝,虽然省城局势混乱,而且两大洪门公司最近暗涌连连,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些嫖、赌之业。
而陈塘南和新填地更是笙歌连连,很多寻花客不断地来到各大大寨和花席酒家寻欢作乐,往往是呼朋唤友,趁着美妙夜色,醇酒美人。
龚千担、“鬼仔谭”等到陈久如来到,陈久如还特意为二人带了新衣衫来换,然后就一起经过新填地,来到了陈塘南。
一到了陈塘南,看到一湾河道蜿蜒在中,两边都是张灯结彩的大寨和花席酒家,游人如鲫,呼朋唤友,高声喊笑。而那些花席酒家的“执厅”仔站在门口赔着笑脸在招呼那些熟客入内“执厅”开围。轻车熟路的寻花客一旦开了花厅,摆了酒席就会吩咐“执厅”仔开局票,邀请他们中意的大寨妓女前来陪酒和唱戏。
龚千担三个不需寻找,离远就看见了那间“南塘夜月楼”,名震陈塘风月地,首屈一指的妓院大寨。“南塘夜月楼”果然气派不凡,三层高的楼阁,门口照例是青石面、红檀趟栊大门,一楼是又高又阔的大厅,摆着十几二十张八仙桌供客人入内稍微歇息,桌上摆着的都是新鲜的泮塘五秀,还有西洋糖果,居然还有咖啡。
大厅的左右就是一个个隔开的独立花厅,供客人“执厅开围”,摆放筵席,不断有杂工、侍应和茶水大婶在进进出出,还有不少的大寨阿姑满身的胭脂水粉和西洋香水味道,穿着旗袍,婀娜多姿地走进一个个花厅,偶然回眸一笑,勾魂夺魄。
龚千担是从乡下来到省城的土包子,何曾见过这等旖旎风流之地,简直是看到眼都花了,呆在大门前不知如何是好。那个陈久如是堂堂岭南大学的大学生,来这些风月之地本就十分尴尬,同样是不知所措。
还是“鬼仔谭”从香港上来的人,见惯大世面,走上大门前,对着站在大门的一个“执厅仔”问了声好。“执厅仔”向来就是大寨的招徕客人之用,个个是伶牙俐齿、聪明伶俐,兼且是过目不忘,能记得所有熟客的喜好,见人讲人话,见鬼讲鬼话,也是十足的势利眼、“白鸽眼”。
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他看到“鬼仔谭”穿着一身的西服,梳着的是省城“文明人”的头,看起来就像是西关的富人大少或者是香港上来的富商,立刻就满脸赔笑,好像是认识了“鬼仔谭”好多年一样,敬烟问好寒暄。
“鬼仔谭”同他两句寒暄,知道这个“执厅仔”姓罗,叫罗澄开,绰号叫“箩底橙”,就道:“我和两位朋友从香港来到省城,一直听说陈塘南的大寨最是销魂,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