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仔洪道:“神道变术虽然多端难防,但这次总算看出其破绽,就算如何变化如何巧妙,其身上的气味却怎么也掩藏不了。”龚千担道:“带妹哥,方才那假扮‘马骝泰’的‘契弟’究竟是人还是只妖怪?看那样子分明就像是只狸猫还是野狐。”打仔洪静默了片刻,道:“这东瀛神道变术也是‘请神神打’的一种,我曾听细眼皇帝提过,这些东瀛‘变术士’能御狸猫法身变法,想来终还是人,不是妖怪。”
龚千担道:“丢那妈,就算是人,‘请神上身’弄成狐狸野猫的模样也真够吓人的了。但是下次他们再来装神弄鬼就没那么容易了,只要留意那一身的臭味就行了。那个‘水云仙’就最是可恶!我非找‘她’算账不可。”打仔洪道:“现在省城内兵火四起,也不知道威水兄他们下落如何,火麻仁和荷兰水几个都身受重伤,我怕有什么闪失。”鬼仔谭道:“带妹哥你也是身受重伤,不如先护送你回沙基,我们二人再去打探。”打仔洪看了看四周,道:“我们一直向前行,到了十八甫再说。”
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杉木栏街附近的横街窄巷,龚千担和鬼仔谭就扶着打仔洪沿着内街一直向西蹒跚而去,就到了十八甫南附近。此时从沙基江边不断传来阵阵枪声,显然粤军先头精锐与桂军残部交战激烈。粤军虽然气势如虹攻入省城,但是到了西关这边战线拉得太开,而桂军虽然溃败,但要从粤汉铁路、沙基码头一带夺路向西撤退,只好拼死与粤军抵抗,所以一时形势反倒是相持不下、战事十分激烈。十八甫大街已经离太平南有一段距离,属于“老联”的地盘,更是西关商贸、店铺精华云集之一,那些店铺东主和附近住户居民都是暗暗叫苦,求神拜佛不要被两军战火波及,殃及池鱼。幸好粤军一直与桂军在江边、沙基涌附近激战,尚没有深入到内街民居、商铺这一带。龚千担正在留意远处枪声,打仔洪突然低声叫道:“前面的是威水兄吗?”
不远处有人也低声道:“带妹兄!”龚千担和鬼仔谭听到这把声音都十分高兴,听起来确实是黄威水。很快前面就走来数人,为首的正是黄威水,身旁站着的却是那联顺米铺主持“缩骨全”,他们二人身后跟着“花仔开”、桐油程领着五、六个沙基弟子,均是火麻仁的门生。缩骨全一看到打仔洪连忙上前道:“洪执事你没什么大碍吧?”
打仔洪道:“惭愧惭愧,今晚算是洪英庇佑,小命侥幸得以保存。劳烦全叔前来接应。”又 对着黄威水道:“其他众位兄弟呢?火麻仁和荷兰水几个受伤的怎样了。”黄威水道:“带妹兄无须担心,方才我们与你三人失散,差点就‘一锅熟’。幸好全叔带领火麻仁的门生及时赶到接应,‘火麻仁’、荷兰水和老虎蟹等几个有伤的都已经被安全接到了泮塘,其他失散的‘生死片’弟子大都由‘老儭廷’送到泮塘‘三栏公会’。我因尚未找到你们三个,所以就和全叔出来探查。”打仔洪道:“你们可曾有看到马骝泰?”缩骨全有些奇怪道:“马骝泰一早就已经回到了沙基,他在珠江上也受了伤,不过不算严重。洪执事何以有此一问?”打仔洪摆摆手没有说话,显得精神萎靡。
黄威水看到打仔洪似乎伤势比在珠江上时还要更重,很是奇怪。鬼仔谭就约略将方才遇到白纹虎、水云仙和那粤军黄镇球的情形说了一次。黄威水听完神色凝重,道:“想不到这白纹虎请动‘虎神咒’法身后居然如此厉害,如此看来就算是细眼皇帝也未必能制得他住。”缩骨全道:“那现在这‘白虎将’在哪里?”鬼仔谭道:“他刚才在十三行、豆栏街附近那条横巷里与黄镇球手下士兵相斗,我们只顾逃命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缩骨全眉头一皱,道:“以这白虎将‘神打’本事,就算再多几倍人也拦他不住。洪执事现在重伤在身,还是赶快护送他回泮塘疗治为上。”众人都觉有